亮子本来想着,进厂之后和郝明联系一下,有时间还是去见见郝理哥。另外,江荷和苏影也得打个招呼,可是一进来,遇到了变态马麻子,人累得像狗一样,根本没有时间去外面打电话,只得拖后再说了。
之后几天上班,亮子也没有给马师傅打什么早点,马师傅看他的眼神更加阴鸷,嘴上没说,心里一定在憋臭屁。
亮子大概也摸到了马师傅的一些特点,这人也不是针对他,但凡新来的他都这样,贪些小利,比如买些烟酒孝敬孝敬他,帮他跑跑腿,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他心里就特满足。
亮子曾经寻思过,买条烟拉近下关系,也是人情世故,如果姓马的真的关顾自己,那算不上什么。但这马麻子太缺德了,完全不值得。
这种人你越俯首称臣,他越不把你当回事,反过来变本加厉,更加的不可一世。这种现象在工厂普遍存在,说来呢也是环境造成的。
人性本恶,当他觉得欺负你不用付出代价时,人性中的恶之花就会绽放。如果感觉要付出代价太大,对方就会掂量掂量。
就像这位马师傅,已经拖家带口的,明的也不敢干出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对新人或者懦弱者,能欺则欺,能吓则吓,满足下心里的快感,占些小便宜罢了。
马师傅也是“见多识广”,亮子愣头青似的,就是不吃你那一套,安排的事情他做了,还能说啥,除了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情,还能咋的。
而且,听说这亮子身手不错,一身腱子肉自己也干不过。看来得改变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到自己身边来,称兄道弟成为自己人。
随后几天,马师傅态度变化不少,不再吆三喝四的,亮子体力上轻松多了,身体在慢慢恢复,对每天做事的流程也熟悉了。
马师傅甚至主动和亮子说话了,吹嘘自己这一带认识不少朋友,有什么难事找他。还说出门在外就是要想办法搞钱,光靠上班不行。
突如其来的变化,亮子更加警惕,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鬼主意。随着身体恢复,亮子也正计划怎么样反戈一击,那就看对方怎么出牌吧。
这一天星期六,订单量不大,完成生产任务后提早一点下班,马师傅叫住了亮子,“晚上我喊几个兄弟,一起到外面喝点。”
本来亮子是想身体好些了,趁着这个星期六,去看看曹老板,也把这里的情况同他讲一讲,顺便看能不能见着江荷,看她工作得怎么样,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熟人,联络一下感情。
亮子本能地感觉着马麻子没安什么好心,但也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一个多星期面对淫威自己挺过来了,下一步正要设法弄他呢。
马师傅喊了二楼装配车间的一个小伙皮仔,还有哪个女品检,叫什么谭水花的,大家一起来到工业区旁边的一家大排档。
刚坐下不久,又来了一位,平头黑脸,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叫贵哥,一见马师傅,彪哥兄弟叫的亲热。亮子也不管他们演什么戏,吃饭可以,大不了回请就是,如果去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肯定不能去。
啤酒一上来,几杯酒下肚,吹牛瞎聊也就开始,狗嘴吐不出象牙,三句话不离女人,如何如何泡厂妹,哪个胸大臀圆,荤段子不断,也不管那品检谭水花在场。
谭水花和那贵哥碰杯,哈哈大笑,露出两颗大大的门牙,胸前的两坨乱颤。亮子看着,真的是有些晕,这谭水花也不是什么好人,品检的时候,看到不良品就冲着亮子嚷嚷:“不长眼睛呀,胶件都变形了,还往框里放;颜色泛白,看不出来吗?色盲啊!”
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喝着,亮子兴趣索然,喝了几杯便借故酒量不行,吃饭了。吃完饭来到台球边上看人打台球,那时工业区最流行玩这个,15球的小台子。
两人对打的话各打七颗,最后争8号球,谁先落袋谁赢;多人玩的话,摸扑克定球号,谁先打完谁赢,普遍是这两种玩法。
没有人知道,亮子的台球玩得很溜,他有一个堂兄叫杨义,大他四五岁,出没在麻将棋牌中,组局聚众玩牌,在当地一带人眼中是不务正业的角色。但是这堂兄厉害的地方就是经常赢钱,据说是得到一位千手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