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自己才刚刚病好醒过来!
于是乔礼问小珍妮:“珍妮,你刚刚是从河里打水回来的吗?”
小珍妮点头,告诉他:“我准备午饭的时候没有水了,就去河里打水回家。”
乔礼对她说,“那你赶紧去准备午饭吧,我没事了。”
小珍妮对他说:“好的,乔里哥哥。”说完,她就跑去铁锅那里,拿了个木碗从一个陶罐里舀了一些豆子倒进铁锅,又往里面加了水,就开始在火塘里点火煮豆子。
第2章家人
乔里趁妹妹正在忙着做饭,他立刻把木碗里的水悄悄地倒在地上,由于地面是踩实的泥土,很快就把水给吸收了。然后他拿着木碗下床,走到火塘里看妹妹珍妮做饭。
珍妮这时候一边看着火塘里的火,一边拿了颗卷心菜放在桌子上切菜,因为用的是木刀,所以她要用很大的力气去切卷心菜。
乔里见状,直接对她说:“我来切菜吧。”
珍妮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把木刀递给乔里,然后她也没闲着,继续给火塘里加柴吹大火势。
乔里刷刷地把卷心菜切了,问她,“还有什么活儿要我帮忙吗?”
珍妮摇摇头,然后有些奇怪对乔里说道:“乔里哥哥,你怎么不穿上外袍?”
“什么外袍?”乔里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上身一件长及屁股的无袖背心,下身一条绑带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包脚趾的木制拖鞋。
这套背心长裤已经有些年头了,布满了数不清的黑色污渍,压根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布料的触感也粗糙生硬,而且上面还散发着一股难以掩盖的酸臭味。
珍妮见乔里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衣服,就以为他昏迷了好些这些天,忘记自己的外袍放在哪里了,她直接跑到床铺那里,从旁边的一个座椅上拿起一块又黑又皱的布,小跑过来递给乔里。
乔里皱着鼻子,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这块比自己身上还要脏、臭、破的烂布。
这块烂布居然是他的外袍,21世纪的流浪汉都穿得比他好上不知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他从脑海中得知,自己身上这件“无袖背心”叫内袍,相当于中世纪农民的内衣,而这件外袍才是正常的衣服。
于是乔里捏着这块烂布,迟疑地看向珍妮,“那个……珍妮,我还有其他衣服吗?”
珍妮轻轻地摇了摇头。
乔里痛苦地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对珍妮说道:“那我去河里洗一下这件衣服。”
这件外袍实在是太脏了,乔里实在是没法忍受自己身上要穿一块n年没有洗过的烂布,等这件外袍晾干了,接下来内袍和裤子也要洗得干干净净。
珍妮担心地问他,“乔里哥哥,你现在要去河边?”
乔里哥哥就是过木桥的时候掉进河里淹昏了的,他昏迷了好几天,母亲都哭了,家里所有人都以为他醒不过来了,最后还是父亲去求了牧师老爷,才拿到圣水回来给乔里哥哥喝下去。
现在的乔里并不知道这些事,就只是对珍妮点了点头,然后他看见桌上的这堆木碗也挺脏的,他可不想一会儿还要用脏碗吃饭,就说道:“珍妮,我可以先用桶里的水把这些木碗洗干净吗?我会拎木桶去河里打水的,等我洗完衣服就再打一桶水回来。”
珍妮虽然有点奇怪乔里哥哥怎么突然要洗衣服和木碗,母亲一向是在晚饭吃完之后才会去洗木碗的,不过乔里哥哥现在也不叫她去洗,既然不用麻烦到自己,她当然不会反对。
拎着木桶走出门口,乔里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房屋,发现上面是麦秸和牧草铺成的屋顶,下面是用一层层的木板横着钉建起来的墙壁,果然是典型中世纪风格的乡村房屋。
他知道这种木屋也叫长屋,是“多功能的混合房”,也就是说它没有隔出房间,大家吃饭、做菜、睡觉、养畜牲都是在长屋里面进行的。
据说中世纪的农民之所以会跟畜牲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是为了防范盗贼和野兽,二是因为柴火缺乏,因为在寒冷的冬天,牛羊无法在室外存活,只好让它们跟主人一起待在有火塘的室内生活。
乔里按照记忆走去河边,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肮脏湿漉的道路,周围的房屋也基本是由麦秸或者牧草屋顶和木板墙壁组成的长屋,长屋周围会用栏栅围出一小块菜地,有些大一点的长屋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畜牲棚,有的畜牲棚有屋顶,有的畜牲棚只是用木板围起来的圈栏。
走了差不多15分钟后,乔里终于看见了一条河,河宽大概在四米左右,长得看不见尽头,这是村庄的分界河,它把整个村庄聚居地分隔成东西两岸。
东岸是村庄绝大部分上等人居住的地方,乔里隔着河流可以看见对面有一座较为庄重的建筑,它是用许多坚硬的石头和某种粘土砌出来的,屋顶也不是用干草,而是用大块的木板搭建的屋顶,上面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木质十字架。
从记忆中得知,乔里知道那栋建筑物就是村庄里唯一的教堂。
而教堂附近也有不少长屋,但是村东的那些长屋全都比村西的房屋要更加豪华整齐,就是占地面积也多了不少。
乔里收回目光,先是打了一桶水放在一旁,再蹲下来洗外袍,虽然他的药庐空间还在,里面也有不少洗衣粉、洗衣液,但他完全不敢在这种公开场合拿出来用。
搓了很久的外袍,总算把外袍的颜色洗白了一点,乔里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看见一个跟珍妮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拎着个木桶走过来河边。
她约莫11、12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长极脚踝的裙子,裙子的料子看上去十分粗糙,上面也打了不少补丁。
她刚看见乔里时,脸上似乎有些惊讶,随后就对他点了点头,很快就打了半桶河水离开了。
她光着脚离开河边,脚上沾满了黑色泥巴,拎着木桶的手臂十分纤细,但她仍然艰难地提着这么重的木桶走回家,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靠着木桶歇一会儿。
乔里看着她的背影,内心有点沉重。
刚刚珍妮是不是也是这样,手上提着装了大半桶水的木桶,一路走走停停、踉踉跄跄地走回家。
太阳升到正空,乔里收回目光,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外袍走回家。
这会儿似乎是农活结束,他一路上看到不少男人扛着木制的农具往聚居地走,他们扛着的农具形状有点奇怪,绝大部分都是木制的,外表不像现代经常看到的锄头,反而有点像木铲和木耙。
另外,他们身上的衣服跟自己的有些相似,一样的粗糙质地,一样的打满补丁,而他们的头发、皮肤都布满了脏污的泥土或者杂草,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行乞多年的乞丐。
他们当中有些人看见乔里,眼里也是有些惊讶,不过他们大都沉默地走着,没有怎么和他说话,偶尔有一、两个人也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而已。
这让乔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他从记忆里找了找,路上的行人有好些他都叫不出名字,年轻一些的小伙子,他倒是有些印象。
因为提着一桶河水,乔里回去的时候多花费了一倍时间。
刚走进去房屋内,乔里就看见珍妮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一见到乔里就放下手里的木勺,快步走过去,关心地问他:“乔里,你感觉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