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越说越激动。
他一双眼眸早已被仇恨淹没,狰狞着面目奋力扑来,便想掐人:“杀了你!给我孩儿陪葬!”
初棠腰身被人一搂,那人带着他轻而易举避开,他望向中年人:“是谁给你透露消息?”
中年人仰天狂笑:“哈哈,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不止我,真可怜,可我偏不告诉你任何线索,你就在担惊受怕中忏悔余生吧!”
那道身影蓄力已久,他猛地撞墙。
……
夜,只剩下风声萧萧。
初棠坐在城楼之上,连月来的林林总总,终似汇聚成块巨石,渐渐压上心头,叫人有些心力交瘁。
他环抱大黄,望着这满天星辰。
“大黄呀大黄,你说会不会连你也有惊天身世?比如你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因打碎玉皇大帝的琉璃盏,被迫投奔梁山,本想起.义,逐鹿中原,一统三国,却误受神瑛侍者浇灌而转世,被迫见证这个时代的兴衰。”
大黄:“……”
它顶着一双亮晶晶的圆眸上下打量人,似乎在说“你都癫癫的”。
初棠意兴阑珊耸肩,慢悠悠回到他的毓庆殿。
寝殿内,一人一狗先后爬上床。
刚睡下的人,又开始做梦,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他徘徊在漆黑中。
许久后,方在一角瞧见个身影。
那人蜷缩在角落低泣。
“你怎么了?”
初棠小跑过去轻声问。
角落的人闻声抬头,熟悉的面容顿时闯进视野,那是一张与他分毫不差的脸。
止不住的泪水滴落。
看得初棠心头也莫名哀恸。
*
此时,皇宫之外的敬安王府,烛光明亮的书房内,一人朝另一人恭敬伏身。
“殿下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朱窗敞开。
冬夜的寒意将散未散。
烛光跳动出躁意。
铮——
房中长剑出鞘。
摄政王不解抬眸,却见一抹白袍落地,他猛然怔怔,似未反应过来。
好半晌后。
心头如被重击,钝痛感蔓延四散,他喉结艰涩滚了滚:“割袍断义?殿下这么绝情?”
程立雪漠然垂视人:“你不该打他主意。”
“他?”
摄政王轻笑一声:“就因为他?”
他深吸口气,凄然却又狠戾:“一个前朝遗孤,只会成为殿下的污点,他本就不该苟活于世!”
“可我并未觉得阿绛姑娘是你的污点。”
“什……什么意思?”
“我从未想过赶尽杀绝,正如你想在庆功宴逼宫,我也说过,不是你的,终归留不住。”
“留不住是何意,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