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的温文尔雅此时荡然无存,唯有无尽的贪婪和索取,令人又爱又恨。
而对于苏玉锦来说,两世为人,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后来的沉醉其中。
今晚的月亮早早隐入了云后,映衬的今晚星光格外璀璨。
鸟雀在枝头嬉笑打闹,片刻后扑棱棱地振翅高飞,只留下刚刚生了树芽的树枝在夜空中晃荡,发出细碎的吱吱呀呀的声响。
有微风自天边而起,刮走了蒙着月亮的薄云,云边儿因为微风而卷曲,幻化成各种奇妙的形状,美轮美奂。
待微风停止,月亮已是彻底落山,星光却因为薄云的散去,越发熠熠生辉。
苏玉锦疲累不已,擦洗之时眼睛都懒得睁开,但在一切收拾妥当躺倒床上时却还是用力在贺严修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过分!!
贺严修此时却是精神抖擞,在苏玉锦的额头亲了亲,「娘子大约还没有吃饱?不如……」
苏玉锦,「…………」
有些人此时就如同
「睡觉!」苏玉锦将贺严修的脑袋推到了一旁的枕头上,满脸忿忿「晨起还需拜见长辈,若是迟了可不好。」
新妇在成婚后的首日晨起要给长辈敬茶,接受长辈的赠礼,算是成婚后正式的见面。
贺严修知道这样的习俗,也知晓晨起的确迟不得,更知晓苏玉锦此时已是乏累无比,便将心中欲望尽数压了下去,只在苏玉锦的脸颊上亲了亲,靠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
二人相拥,很快入睡。
满身乏意,加上贺严修在身边,苏玉锦心中异常安稳,这一觉睡得也十分舒适。
晨起,苏玉锦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贺严修带着盈盈笑意的脸。
本就是公子世无双的容貌,此时带着浅浅笑意,越发显得俊朗无比,而此时斜倚在床上,一手撑着额头,身上小衣领口松垮,露出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
苏玉锦觉得自己眼前所呈现的,是一副实打实的美男图。
而且这美男此时一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带着晶亮的光,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是暧昧无比……
大清早,吃这么荤会消化不良的!
苏玉锦轻轻晃了晃脑袋,把满脑子的旖旎心思皆是甩了出去,只将手搭在贺严修伸出的手掌中,任由他紧紧握住。
「什么时辰了。」苏玉锦声音有些发哑。
「辰时末时。」贺严修道,「因为祖母贪睡的缘故,素来都是巳时才吃早饭,还可以再睡半个时辰。」
「祖母平日贪睡,今日必定会早起,此时已是不早,是绝对不能再睡了。」苏玉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催促贺严修起身。
贺严修原本还想着抱着自己新进门的小娇妻美美地再睡上一会儿,此时见苏玉锦如此,便也不好再拖延,喊了下人进屋伺候洗漱。
贺严修素日里没有让丫鬟伺候的习惯,一切皆是亲力亲为,而苏玉锦近身之事,照例还是让艾草和水兰和做。
昨晚的折腾,动静不小,又要了好几次的水,艾草和水兰都明白个中状况,此时皆是讳莫如深,并不多言。
只是看到苏玉锦白皙肌肤上的点点痕迹时,两个还不曾出阁的姑娘,皆是微红了脸。
洗漱,更衣,梳妆。
为了掩盖苏玉锦脖颈上的红,艾草和水兰特地给苏玉锦选了一件高领的衣裳来穿,又戴上了一串能够绕脖子好几圈的珍珠项链。
二月底的天,春寒料峭,尤其晨起更是寒意十足,一件高领的袷衣,倒是十分寻常,并不突兀。
而苏玉锦原本便生了细长的天鹅颈,高领也更加凸显苏玉锦的脖子修长,珍珠项链的点缀,也更凸显端庄秀丽,稳重大方。
收拾妥当,苏玉锦站起了身,「走吧。」
「好。」贺严修点头,拾起了苏玉锦的手,带着她去贺老夫人的院子。
惦记着昨晚苏玉锦的劳累和此时的不适,贺严修一路上走的极慢,待到了贺老夫人院子时,听底下人说,贺老夫人和贺承业以及陆氏已是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还好,不是很迟。
苏玉锦松了口气,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要将手从贺严修的手中抽出。
但这一抽,却并没有抽出来。
「别闹。」苏玉锦小声道。
在长辈跟前,表现的夫妻恩爱是好事,只是这般明晃晃地做亲密举止,难免显得有些扎眼。
「无妨。」贺严修并不在意,只拉着苏玉锦的手往里走。
而此时,贺老夫人和贺承业及陆氏皆是在正堂中等候,看到小两口手拉手这般亲密地走了进来时,本就挂着笑意的脸,顷刻皆是成了一朵牡丹花。
从前知道贺严修和苏玉锦情投意合是一回事,现如今真正看到两个人如胶似漆地又是一回事。
这般看着从前不近女色,甚至被传出断袖之癖名声也被人笃信无疑的贺严修,此时与新婚妻子如此亲密,不但是心中的大石落地,更是乐见其成,心中欣慰啊。
而苏玉锦看到三位长辈这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儿去,登时明白贺严修方才所说的无妨是怎样一回事。
果然了解贺家人的,就是贺家人!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贺严修先行了礼。
待旁边丫鬟放下了垫子,端来茶水,苏玉锦这才跪下行礼,「孙媳见过祖母,祖母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