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所有,环翠做的这件事若说没有皇后的心思和指使……
只怕无人会信。
秦毅澍思索片刻,嗓音略带了些沙哑,「你起来吧,此事你不必说,朕心中也有决断。」
「将环翠带过来,朕要亲自问话,此外,这里的事情一概不许外传,否则即刻处置。」
「传朕的旨意,皇后旧疾复发,需在宫中静养,即日起不许外出,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探视。」
「是。」明海急忙领命而去。
传旨,拿人,封锁消息,宫中加强戒备……
一时之间,连宫中侍卫的巡逻班次都比先前密集了许多,整个后宫人心惶惶,各宫苑的妃嫔看着势头不对,皆是紧闭宫门。
环翠很快被带到了秦毅澍等人的跟前。
跪地行礼,环翠的身子挺的笔直,头低在胸前,「不知皇上唤婢子前来,有何吩咐。」
「你当真不知?」秦毅澍将血牙香片等东西尽数扔在了她的面前,「那这些,你可认得?」
环翠目不斜视,也并不回答。
「将环翠带下去用刑。」
秦毅澍说罢,又补了一句,「请皇后过来问话。」
在听到「用刑」二字时,环翠仍旧面无表情,但在听到秦毅澍说要请皇后过来时,挣脱了要带她下去侍卫的钳制,冲着秦毅澍连连磕头。
「此事乃婢子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环翠朗声回答。
「你是皇后的陪嫁,只在皇后跟前伺候,此时要谋害淑妃及公主,动机为何?」秦毅澍问。
「婢子跟随皇后娘娘入宫,平日里难保不跟淑妃接触,每每婢子来淑妃宫中时,淑妃皆是对婢子十分藐视,婢子心中不服,对淑妃心怀怨恨……」
「带下去。」秦毅澍打断了环翠的话,「仔细审上一审,务必要问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是!」侍卫伸手将环翠拉走。
「皇上,此事当真是婢子一人作为,并无任何人指使!皇上要相信婢子,此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婢子所言并无半分虚假……」
伴随着环翠被侍卫堵上了口,这凄厉的辩驳声才戛然而止。
殿中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秦毅澍有些头痛,伸手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父皇若是疲累,不妨回去歇息片刻,儿臣在此陪伴母妃就好。」秦霈佑道。
「无妨。」秦毅澍道,「在这里歇息,也是一样的。」
淑妃刚刚为他九死一生生下女儿,如此关键时刻,他又如何能离开?
不但是今日,往后的每一日他都得时常前来看望陪伴为好。
意外和明天从来不知道哪个先来,他必须要珍惜当下的每时每刻。
「是。」秦霈佑应下,吩咐宫人去准备茶水和一些点心过来。
贺严修则是往前走了半步,端端正正地跪下叩首,「微臣谢皇上恩典。」
秦毅澍,「???」
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秦毅澍在回想了好一阵后,才看向贺严修试探性地问,「你谢的什么恩典?」
千不怕,万不怕,就怕贺严修这突然谢恩。
谢恩够快,完全不给任何能够反悔的余地。
最关键的是,他对此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有种好像掉进贺严修陷阱的感觉?
很不安啊。
「微臣是替平安郡君谢恩。」贺严修朗声回答。
秦毅澍,「……」
是了,方才因为听闻淑妃不好,他情急之下赐了极重的封赏,为的是能够督促苏玉锦尽心竭力地救治淑妃。
但刚刚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好,不过就是苏玉锦用的计谋,为了引诱那些对淑妃下手,等着看结果好去报信儿的那些人上钩而已。
这赏赐论说是不作数的。
可是……
倘若他此时要说不作数的话,只怕贺严修会有一箩筐的话等着他。
什么淑妃先前的确遭遇大出血,性命垂危。
什么君无戏言,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
什么虽然淑妃并无不妥,但此举也是帮着找出了背后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