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召不知道自己在办公室中待了多久,等隔壁a大的放学铃声响起,他这才回过神,将优盘牢牢攥在手中,给兄长打了个电话,交代情况后,便飞快地往停车场赶去。
刚走到一楼,就看见一名年轻女人迎面而来,那张清丽面庞阴沉到了极点,不是闻歆还能有谁?
闻歆对多管闲事的闻召无比厌恶,但她从小打大一直扮演着乖乖女的形象,如今被父亲赶出家门,更不能招惹其他亲人,否则结果会对她越发不利。
因此,就算她心里再不痛快,依旧唤了声叔叔。
“大哥大嫂想见你一面,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闻歆眼中满是激动之色,闻召性情淡漠,主动来到自己跟前,难道是爸妈回心转意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女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许多,忙点了点头,跟在中年男子身后上了车,一同赶往闻家。
闻家,书房。
接到二弟的电话,闻青面色难看至极,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大女儿,背地里竟然是一条阴险的毒蛇,她早就得知了真相,但为了闻家小姐的身份,将事实隐瞒了这么多年,甚至连付晓出意外的消息都没有透露。
男人放在桌面上的大掌紧握成拳,手背也迸起条条青筋,看起来格外可怖。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吴宁容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强挤出一丝笑,道:“刚才阿克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歆歆搬回了a大宿舍,因为太过伤心的缘故,她甚至染上了酗酒的恶习,要不把女儿接回来?当年的意外与她无关……”
闻青抬起头,注视着妻子苍白的面容,胸腔中的愤怒几乎要满溢而出了。
这些年来,吴克跟闻歆的关系尤为亲密,在后者读高中的那三年,称为形影不离也不为过。闻青不禁怀疑,也许这个好侄子早就得知了真相,只不过碍于某些原因并没有说出口罢了。
“宁容,你对闻歆的感情我能理解,但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她跟在邹纳夫妻身边,究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苦?她才是最无辜的,不是吗?”
吴宁容虽然心软,却不是个傻子,很快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刚想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了停车的声音。
闻青站起身,拍了拍发妻的手,道:“阿召带着闻歆回来了。”
吴宁容面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不过她并没有多问,等两人走到客厅时,闻召及闻歆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妈妈。”
闻歆眼圈泛红,轻轻唤了一声。
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二十多年,她很了解吴宁容的性格——一个美丽而又心软的女人,只要她站在自己身边,局面就能扭转了。
闻召走到保姆面前,低声交代几句,不多时,保姆就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茶几上,男人坐在电脑前,用鼠标不断操作着。
将这幅画面收入眼底,闻歆心头涌起不详的预感,她一步步挨到吴宁容身边,还没等牵起女人的手,就被闻青拦住了。
“爸爸,您还在怪我吗?”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闻青,模样可怜极了。
“先坐下吧,你叔叔想给你看点东西。”
原本闻青并不想让宁容观看这段视频,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继续隐瞒下去反倒不妥。
夫妻俩刚坐下,闻召就按下了播放键,熟悉的嗓音缓缓响起:
“我十五岁那年,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了付光军,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我的生父……”
吴宁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她紧紧握着闻青的手,浑身都在不断颤抖着。
这段视频只有一分钟左右,很快就播放完毕,闻青将泪流满面的女人抱在怀里,沉声发问:“闻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闻歆如坠冰窟,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她直勾勾地盯着电脑中的自己,恨得咬牙切齿。
昨天是谢颂将她叫到玉兰馆的,但中途不知是怎么了,她竟然喝醉了,再次醒来后,身边除去吴克以外,便只剩下了那个名叫周恒的秘书,难道谢颂给她下了药?
想到这种可能,闻歆气得两眼发黑,好险没昏厥过去。
“爸爸,您听我解释,我是被谢颂下药了。存有瑕疵的视频,都不能当作庭审时的证据,您宁愿相信这种东西,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吗?”她含泪控诉。
闻青在政坛浸淫了几十年,一眼便看穿了闻歆的伎俩,忍不住讥讽,“就算被下了药,那付光军是谁?付晓又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闻歆扯着嗓子尖叫。
尖锐的声音几乎能刺穿耳膜,吴宁容脸色忽青忽白,她用力拧了下虎口,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付晓出了车祸,摔在山坡底下,为什么付光军不救她?”
闻歆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吴宁容的问题。付光军本性自私,在看过dna鉴定报告后,对付晓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恨不得将她扔到外面自生自灭,哪里会关心她的死活?
但这话却不能说出口。
“够了,你本来就不是闻家的孩子,跟这个家彻底划清界限,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