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扫视全场,打量了一圈早就站起来的乌思王室和群臣,笑得更加恣意了,“那你们就来将本王赶出去吧,本王等着。”
伊尔怒瞪着阿依木,觉得对方实在欺人太甚,想要喊人将阿依木赶出王宫,然而整个王宫里根本没人响应。
其他人虽然对阿依木的行为不满,且脸色涨得通红,但也没人敢吱声。
伊尔一脸震惊地看向众人,然而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理他。
阿依木见此情景,更是大笑两声,直直向前走去,“大家都是一家人,做什么赶不赶的。”
他这“一家人”的话一出,乌思王上的脸也白了几分。
乌思是乌思,突勒是突勒,怎么可能变成一家人。
乌斯国的群臣也不敢在阿依木面前叫嚣,大家都听过突勒三王子阿依木的名号。
这可是一尊杀神,此前与大雍打过数仗,以凌虐人为乐,也就是后来大雍来了那位萧将军,这人才没法继续虐杀大雍那边的将士。
乌思虽然没被遭过毒手,但此人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只有云舒改了跪坐的姿势,但仍旧没起身,而是架着一条腿,随意地坐在蒲团上。
而他这幅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姿势,瞬间就吸引了阿依木的目光。
阿依木眼露凶光,闪过一丝不悦,“你怎么不怕我?”
云舒根本不知道突勒三王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狠人?
但见乌思人这么怕他,云舒还是决定随一下大流,认真道:“还是怕的。”
阿依木却根本不信,“你怕我,怎么还这么惬意地坐着。”
云舒:“……”
“我要是说我腿麻了,你信不信?”
第47章
云舒之前是真的腿麻了,这跪坐的姿势,他委实是学不来。只坐了片刻,腿就像是针扎蚁咬一般,所以才会在其他人起身的时候,重新跌回在蒲团上。
缓了一下后,腿终于恢复了知觉。
他也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从蒲团上起身后,对着阿依木拱了拱手,道:
“三王子骁勇善战,一身肃杀之气,让人心生畏怯,见之腿软。”
言辞诚恳真挚,还挺像那么回事。
也就是现在萧谨行不在,不然一定要问云舒:你这般夸我的手下败将,是什么意思?
而阿依木更是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西州藩王,是被他视作眼中钉的萧谨行夺走的那个西州。
他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会气得发疯,质问云舒“骁勇善战”这几个字,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而此刻的阿依木对于云舒的恭敬很是受用。他向来好大喜功,爱听奉承话。
闻言,颇为傲慢地看了云舒一眼,“大雍人?”
云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回道:“大雍商人云闲庭。”
阿依木对他的名字并不上心,听闻是个商人更觉鄙夷。
而阿依木刚要回头看向其他人,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下一瞬,他如狼一般的目光直直地钉在了云舒身上,凶狠道:
“大雍商人为何会出现在乌思王宫?莫非是跟乌思有什么密谋不成?”
阿依木的后半句话,是质问乌思国王的。
年迈的乌思国王,被他这么一吓,顿时有些接不上气,喉咙里呼哧带喘。
还是法玄及时站了出来,挡在了乌思国王的面前,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云施主确实是大雍商人。而云施主今日入宫,也是受贫僧邀请,来辩论佛法的。”
云舒很想问:他什么时候答应辩论佛法了,但是此时此刻,也只能认下。
阿依木仍旧半信半疑,他自己此次就是抱有别样目的前来的,更觉得王宫中突然出现一个大雍商人不正常。
“你怎么证明他是大雍商人?”
云舒:??怎么自证身份的环节,哪里都有?
法玄倒也靠谱,他伸手举起手中的琉璃佛珠,道:“云施主是大雍来的琉璃商人,贫僧这串佛珠就是出自云施主之手。云施主还颇有佛缘,所说的禅理也让贫僧都受益匪浅。”
法玄可是受乌思王族礼遇,被乌思百姓敬仰的大国师,而云舒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大雍商人,就算云舒手里的琉璃再稀有百倍,也不该得到这个待遇。
云舒对于法玄突然释放出的好意,心生警惕。
但与云舒相反,阿依木倒是对法玄的说法接受良好。他目光扫了一下群臣,只见这些人中大部分手上都有那么一小串佛珠。
阿依木显然是知道法玄的,也知道乌思全民信佛,如若是这么一个卖琉璃佛珠的商人,倒是真有可能被引入王宫当中。
当然啦,让阿依木相信云舒无害的,不仅仅是法玄的说辞,而是法玄给了他一个理由后,他更相信乌思绝对不敢与大雍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