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责,当时就该挡在小妹前头,又幸好,怀年伯没有直接对小妹出手。
安阳侯老夫人觉着,“应该不至于吧。”
许蔚却觉着或许真的有可能,毕竟怀年伯此人心性狭隘诡谲,不能以常人论之。尤其怀年伯本身喜好异于常人,觊觎到林漠身上,也不为奇,但也越发叫他恼怒。
“大哥若是想对付怀年伯,”许如容看向许蔚,“我想找纪大哥帮忙,怀年伯之前算计我的事,纪大哥本就知情,他会武,应该能帮到大哥。”
“如此,自然是极好,”许蔚知道像北定侯这样的武将,都有些会武的人手可用,北定侯府也有自己的护卫,有他帮忙,三叔那边会更容易得手。既然如此,那就不耽搁,“我这就去找北定侯。”
许如容本打算自己给北定侯送个信,请他帮忙,忙道:“大哥,让棋娘跟你一起走一趟吧,”棋娘是北定侯送给许如容,保护她的人。
“也好,”许蔚没有拒绝,虽然他感觉自己去找北定侯,他也能帮忙,但这也是七妹妹的意思。
许蔚刚走,外面便进来个下人禀告,“老夫人,张姨娘派了人来,说白柳儿携带了银钱要逃,被她抓住了,请求老夫人定夺。”
安阳侯老夫人一愣,她才派了人去老二的住处抓白柳儿,估计这会儿人还没到半路上,张姨娘居然就抓住了要出逃的白柳儿。
“叫人进来。”
很快,下人带着张姨娘身边的丫鬟进来回禀,“今日早,二爷上值走了以后,姨娘就担心白姨娘作妖,特意叫了人去盯着,结果发现,白姨娘换了丫鬟的衣裳,想要偷溜出去。张姨娘知道以后,忙叫人截住她,从她带着的包袱里搜出来一大笔银票和一些金银之物,里面有一些是二爷送的。张姨娘说白姨娘是偷盗了二爷的银钱,叫人绑了关了起来,叫婢子过来跟老夫人禀告。”
安阳侯夫人也在老夫人这边,是跟许如容一起过来请安,“母亲,当初二弟手里的财物,送给白柳儿的金银物件,被拿回了府里交给了二弟妹,”当时这事还是她身边人跟着去办的,“那这白柳儿手里的东西,怕不是二弟送的了。”
毕竟,许成泰被赶出侯府不过数月,他的俸禄不可能发放出许多银钱,更别说他发放的俸禄还要支应那处院子里人的花用,除非许成泰贪墨了银钱,若不然,便是白柳儿从别处取得,比如怀年伯。
不仅安阳侯夫人这样猜测,安阳侯老夫人也猜到了这钱多数是怀年伯收买白柳儿,但就算猜测如此,老夫人也装作不知,“既然是偷盗了老二的银钱,那便报官,将人送到官府去,再把之前她带着老二出现在阿漠出事酒楼的事,一并告知京兆府那边,让他们仔细审问查查,看是不是这女人从中作祟。”
原本,老夫人打算叫人将白柳儿抓住审问,一旦审出来她勾结怀年伯利用许成泰算计林漠,就直接叫人强行摁着签了身契发卖到远地去,彻底将这女人从许成泰身边弄走。既然出了这个变故,便改变了想法,送到官府,光明长大地给她定罪流放。
至于此举,会不会影响到许成泰的仕途,老夫人觉着影响的越大才越好,她倒要看看老二这个官迷会不会还痴迷那白柳儿。
叫他在女人身上拎不清,若因此在女人身上栽个大跟头才好,左右侯府也不单指着他在朝中为官。
不管是白柳儿这边,还是许如容的猜测,许菡和林漠现在都还不知。
林漠烧退下后,又昏睡到巳时末才醒来,睁开眼便看到趴在他床前支着胳膊打盹的小姑娘,眸色便温暖起来。
因林漠受伤,昨晚许菡也没睡好,翻来覆去许久才睡下,才起来又得知林漠昨晚高烧之事,急忙赶来前院看望,早食也只草草对付了几口。
在林漠床前坐等的时间一长,寂静加没事做,便打盹了,林漠一醒,她也似有所觉,一下睁开了眼,便望进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顿时,惊喜地道:“阿漠,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饿不饿?”
一连串关心询问倾出。
“还好,”林漠说着,便要借着没受伤的手撑住,起身坐起来,许菡忙站起来探过身子伸手去扶。
睡前,林漠的头发是散开的,此时自然也没束,许菡没留意,不小心压住了他的发尾,伴随着他吸气声,她忙往旁边让开。
“啊,对不起,我……”
许菡才说着,小腿又被床板绊了下,身子往前一趴,双手按着林漠肩膀就把人扑倒回去枕头上。
恰在此时,许成泰也睡醒了,过来看看林漠情况,刚进来,就看到许菡将人扑倒的一幕,老父亲一下震惊呆在原地,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女儿。
“阿菡,你这……好歹等阿漠好些了啊!”
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女私下里跟阿漠相处,竟这般生猛,许成温眼角抽抽几下,无奈又宠溺地开口。
“爹?!”
许菡本来没想多,只是被绊倒把林漠给压住,还担心有没有碰到他受伤的胳膊,听到许成温这话,猛地弹跳起来,“你乱说什么!我就是不小心绊倒了。”
听听她爹那语气和话,好似自己迫不及待要怎么着阿漠似的,她就算再饥渴……啊呸呸,没有的事,她真是被爹爹给带沟里去了。
见闺女瞪向自己的羞恼的小眼神儿,许成温咧嘴笑了两声,忙问林漠,“那阿漠怎么样了?胳膊疼不疼?之前郎中说你胳膊可能骨折,已经找擅长跌打的郎中了,等着仔细看看,这骨头受伤可不是小事。”
许菡方才跳开,林漠也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现在感觉不出来什么,疼还是有的。”
因为受伤又发过烧,他的脸色有些许的苍白,黑发半散落着,带了些脆弱感,许菡看着有些心疼,“我叫人给你取些饭食来吃吧?弄些好克化的粥之类。”
“好,”林漠朝她微微笑了下。
很快书宁进来,许菡吩咐了他去取饭食。
林漠知道许成温昨晚在京兆府等刑讯,此时便问了起来,“叔父,不知京兆府那边可有进展?”
许菡闻言也看向许成温,她希望早点查到背后害林漠的人,这会儿林漠问起,目光不免带了些着急迫切。
……
“笨蛋!废物!这么简单的事也能办砸,本官要你们何用?”
怀年伯府书房里,从昨日咆哮恼怒的声音就没停止。
若是事成,他的人将林漠打晕,自己趁机进入那雅间,解了他衣裳制造出些暧昧的痕迹,叫许成泰看到,作为把柄要挟住他。那林漠到底年轻,他之后再慢慢诱哄,不仅能全了自己的念想,这样一位状元郎也能被拉拢给三皇子。
一切都算计的刚刚好,时间地点和人也都掐住了时机,居然在最后被弄砸了,若不是他反应的快,早早从那酒楼离开,搞不好当场就能被发现。
结果,还是被林漠抓住了一个。
怀年伯自然不死心,派人去拦截抢人,没想到被林漠察觉阻拦,人还被送到了京兆府。到方才,他派去打探的人回来居然说,那个被抓的蠢货居然还招供了。
“一点点刑讯都遭不住,白瞎我训练你们,花费那么多银钱和精力了,”怀年伯朝着下面跪着的男人怒骂。
这一个个的,简直就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