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点点头,“不错,墨秦中的就是这孩儿蛊。”
白劫问道:“可解了蛊了?”
“解了。用我相公的心头血解的。”秦桑面色极淡。
白劫一惊,“墨忱卿?”
秦桑嘴角浮出一抹极冷的笑,“没错,墨忱卿。所以,白道长,你明白了吧,这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而且是背着你安排的。”
她知道白劫不需她解释便能明白,但她还是解释给他听,好让他再尝尝那种被人算计的滋味。
“有人想要杀我相公,凭实力却又办不到,于是想出了如此歹毒的办法来,若是害不到我相公,也能害死我的孩子。这幕后之人,是恨我一家三口恨到了极致!白道长,看样子,你才是那个养蛊的大拿,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出此毒计的?”
“你那灵台道观的秘密,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呢?又是谁背着你和人做了交易呢?”
事到如今,被人逼问到脸上,也没有装的必要了。白劫脸上那淡雅的笑敛了起来,“秦院长既然已经烧了灵台山,想必也已经猜到了谁定下的计了吧?又何须来问我呢?”
“猜测始终是猜测,我想知道真相。”
“真相往往很残酷。你猜的,八九不离十吧。”
秦桑点点头,“也就是说,是你奉为救命恩人、要以命相报的那个人。我没猜错吧?”
白劫也跟着点点头,“大约吧。”
他望向漆黑的夜空,眸子里些许无奈,些许怨恨,些许不解,更多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复杂。
秦桑道:“白道长,你我共事时间不长,但也不算太短,我很欣赏白道长的才华,只是,没想到,白道长的才华竟不光用在了歪门邪道上,还用在了助纣为虐上。”
她没有动怒,也没有对他大刀阔斧地批判,只是用很淡的语气,指摘出他的错误。
就像是良师益友,发现你的错误,不会大发雷霆,只会耐心引导。
白劫心里很明白,这不过是秦桑的战术罢了。她恨东夷,她在随州战场助墨忱卿团灭了东夷大军,她“凶残”起来,连墨忱卿养的那些刑讯高手都害怕她,她会真把他当成朋友一样劝?
做梦去吧。
她只是遇事不慌,心理强大罢了!
虽然秦桑真的没把他当朋友,但他却真的很欣赏秦桑。
这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欣赏敬重的女人。
说起来很讽刺,在遇到秦桑之前,他从不以为自己是坏人,他做那些变态的事,从来都是为了全他的“义”,他自认为的“义”。
直到他遇到了秦桑。
小小的女子,却心有大志,要医天下所不能医之人,救天下所有正在承受痛苦的病患。
这比他还疯狂!
想要实现,简直不可能!
但她偏偏就一步一步干到了现在!
白劫望着秦桑,道:“秦院长,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是我,自然不能理解我。我不想伤害你,你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他还挺真诚。
秦桑还没说话,何关抢在头里道:“妖道,你少假惺惺了!这位姑娘,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他这种人,比妖魔鬼怪还要妖魔鬼怪!你看看他弄的那些大虫,太不人道了!”
毕竟对面是个女人,何关有心想骂些更粗俗的话,但没好意思骂出来。
秦桑朝何关打量了一眼,“壮士,你是哪位?我们的恩怨与外人无关,你若是为避难上来的,劝你还是去别的地方避难吧。这里不是什么安全地方……再不然,你还是下去杀虫子吧,别白白浪费自己的武力。”
何关心里头那个气啊。
这女人把他何关当成什么人了?
他何关连反都敢造,会是那种躲躲藏藏的怂包吗?!
按照书立先生描述,这位应该是他们的统领夫人,可他连统领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呢,又怎么能确定统领夫人是不是眼前这位?
他也不能当着白劫的面询问女人的身份,真是让人憋气!
“我不是来避难的。我是来杀妖道的!”他想了想,找了个比较对得起自己又不会太冒犯的理由,“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这妖道很凶残,要走,也是你走。你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秦桑笑了,“真不是我小看你,壮士,你是打不过他的。你看看他以一己之力驾驭那些畜生,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厉害又如何?何某舍得一身剐,也要将他斩了!”
秦桑听他自称“何某”,便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壮士,勇敢和莽是两码事。你英勇赴死我很激赏,但是你这种无畏的牺牲,很没有价值。不如我教你一个法子吧,那些臭虫怕火,你赶紧去弄一些柴和黑油来,赶在下雨之前,将它们付之一炬,功劳可比来杀白道长大得多了。”她道。
白劫听她说出破解的法子来,嘴角不由一抽。
这种简单粗暴的法子,才是最有效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