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宫人都吓得纷纷后退,掌事太监急乱中喊着叫太医,另有大内侍卫进来就要捉拿秦桑!
秦桑不疾不徐地拿出银针,扎了慕容直几个大穴。
他很快安静下来,脱力一般,歪坐在龙椅上。
大内侍卫朝期待亮出了剑,秦桑冷声:“现在只有我能救皇上,你们退下!”
她气势沉沉不怒自威,大内侍卫被她的气势镇住,一时间不敢上前。
慕容直镇定下来,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她不会伤害朕的。”
众人面面相觑,犹疑了一下,还是撤去了刀剑。
秦桑拿出一粒镇静丸给他吃下,又给他扎了几针,收起银针,道:“气大伤身,皇上以后还是少生气吧。”
慕容直长叹一声,“他们都惹朕生气,说朕篡权,说朕这皇位来路不正。连你也惹朕生气。秦桑,朕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墨忱卿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心里只有他?”
“皇上需要休息,还是别说话了。”秦桑神色淡淡,“我走了,如果皇上还想要杀我,我就在墨王府,随时等候。”
她昂首挺胸走出殿去,新皇也迟迟没有下命令,宫人侍卫没有一个敢拦的。
秦桑出了皇宫大内,驱车回府,让墨平把穆萧给找了回来。
穆萧每隔三日就要回来给她诊一次脉,今天本来就是他要回来的日子。
“师父,您是不是糊涂了,这个时间把我叫来?还是说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那您说。”
“我出不了京城,慕容直不让我离开,所以,去外地办学的事,只能交给你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她拿出一个装裱精致的册子来,递给他,“这是我派去各地医署实习大夫的名录,你可以随意调用。他们,都是可以做老师的人选。”
虽然大夫们距离她的要求还差很远,但一口吃不成胖子,她再急也得尊重现实。
“师父,我想问一下,您到底为什么这么急于办医学院?”
“你眼睛又没坏掉,没看见那么多的人死于非命?”
“这个世道,缺衣少粮,缺医少药,光培养大夫有什么用?”穆萧吐槽道。
“那就尽自己所能,去做一些事情。你如果会种地,那就带着人去种地,你如果会种桑麻,那就带着人去种桑麻,你如果会织布,那就带着人去织布,你如果会带兵打仗……”
“怎样?”
秦桑眸子一眯,说出来的话惊得穆萧从椅子上掉了下来,“那就带着人,打碎慕容家的腐朽,重新建立新秩序!”
“师……师父,我不会带兵打仗,我明天就出发去选址建新的医学院。”
穆萧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他的师父。
他心里明白了那久久不归的人去做什么了。
他穆萧不是老古板,也不是慕容家王朝的坚定拥护者,他心里只拥护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师父。
既然师父志向是那么宏大,那他追随便是。
穆萧的性格随师父,直来直往,说干就干,第二天,他就带上了一车书籍和两个长随,以及师父的企划书和介绍信之类的上路了。
慕容直不许秦桑出城,但没有限制秦桑手底下的人出城,穆萧出城很顺利。
穆萧离开之后,秦桑重新回到学院执教。
忱心堂也在王府成人医学院里开了一家分堂,给这里优秀的学生提供更好的学习机会,有实实在在的病例,又有老师分析教学,这些学生学得更快更扎实。
另外,秦桑在郊外医学院附近又买了一大片地,带学生种植药材、认识药材,还带他们去制药厂学习参观制药过程,让每一个学生都把底子打牢固。
慕容直见她不离开,也就不管她在做什么,反正,只要不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成。
他越来越疯了,要么不上朝,事情全交给定王去做,要么带妃嫔垂帘听政,一边在帘幕后与妃嫔狎戏,饮酒作乐,一边装模作样听听大臣们的奏禀。
横竖他也做不得主,听有何用?既然定王喜欢做主,那便由他去做便是,他乐得享清静。
这破破烂烂的天下,有什么好值得他去做主的?
唔,这破破烂烂的世界,他只想要了秦桑,可惜现在要不到。
他连一个女人都要不到,这皇帝做得还有甚趣味?
找几个替代品先玩玩吧。
秦桑也有所耳闻慕容直干的那些荒唐事,但也就只能听听了,她一无权二无身份立场去劝谏。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她能做的,就是处理好她医学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