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继续道:“和他一样,大家都想活下去。吴老板,我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局,缺粮少药,粮食药材都涨价涨到起飞,你手上的药材,我也不要求你市价卖给我,我给你涨五成价格,你看怎么样?”
“你要知道,药材不同于粮食,没有人敢乱吃的,乐州府的所有药店皆已经由官府管制起来,大夫也由官府统一安排,若官府与你断了来往,你这些药材也不过是烂木柴一堆。”
吴中眸子一眯,“你们这是断吴某人财路。”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们把我父母都杀了,还指望我会卖药材给你吗?商人逐利不假,但也不是每个商人都会为了利放下尊严!”
吴中暴跳起来。
秦桑深吸一口气,依旧镇定,“吴老板,我不是来跟你抬杠的,我也不是来断你财路的,我是来跟你做生意买药材的。
我不是商人,不会做生意,也不会花言巧语。我只是个大夫,我想医好那些患病百姓,我财力有限,只希望你能公道地卖药材给我,让我去救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百姓。
吴老板,你考虑一下。”
“市场价十倍的价格,少一个子儿都不卖!”吴中斩钉截铁。
“为什么?十倍的价格,任谁都没办法买的。你这不是自己断自己的财路?”
“我乐意,要你管?”
秦桑非常无语。
她确实不擅长和人谈生意,说话也是有些冲,但她给的价格已经很公道了,高出市场零售价五成,要不是急于用药,这个价格她可不接受。
容大夫也跟着劝道:“吴老板,秦大夫是个好人,她真的是为了救治百姓,那些百姓很可怜的……咳咳。”她被水呛的嗓子还有些不舒服,一说话便咳。
吴中却误会她染了疫病,跳脚道:“你是不是得病了?快走快走,别在我家里待着!晦气!”【1】【6】【6】【小】【说】
秦桑三人被撵出来了。
三人站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面面相觑。
墨平十分不忿,“世子妃,依属下之见,咱就拿身份压他,强制收缴他的药材!”
秦桑白了他一眼:“你是强盗吗?”
墨平瘪嘴,“咱们不是强盗,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这般哄抬物价,他就是违法的!”
“嗯,违法的。那就治他的罪好了。”
秦桑日有所思点点头。
“世子妃,您这是想开了啊?!咱们这就回去!”
“回去干什么?”
“回去治他的罪啊!哄抬物价,妨碍抗疫,还不够让他把药材都吐出来吗?!”墨平道。
秦桑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求你给你的主子留点脸吧,别让人真把咱们当酷吏。”
墨平:“……那您刚才说……”
“再想别的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样吧,你去打听打听这个人的喜好什么的,我先和容大夫找个客栈安顿一下,弄点吃的。”
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候,今天买不成药,看来是回不去了。
墨平不愿意,“我离开了,没人保护你。”
秦桑摆手,“我没事,我还不至于弱到得要人保护,赶紧去办你的事吧。”
墨平只好应了,“那您注意安全。”
三人兵分两路,墨平去搜集关于吴中的资料,秦桑则和容大夫在乡镇上逛着找客栈。
就在离吴府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客栈,秦桑直接要了两间上房,一间是墨平的,她和容大夫住一间。
因为吴家药材生意做的大,来往的药材商不少,这小乡镇上酒楼客栈倒不算破。
只是最近疫病加流民的缘故,生意都很萧条。
所以秦桑来很受热情优待。
店家送了热水进来,秦桑便问他有没有饭菜供应,他回答简单的饭菜是有的,太高级的就没有了。
秦桑自己要了一碗清汤面,问容大夫时,容大夫也要了清汤面,她又给墨平要了炖鸡和烧饼米汤,墨平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饭量自然是大。
清汤面上来,秦桑实在饿了,端了一碗到面前便开吃。
容大夫将面碗端过去,将面纱掀起一点,小口吸溜面条。
秦桑瞥她一眼,问道:“你这脸怎么回事?”
“啊?怎么了?”
容大夫下意识朝自己的脸摸去。
“我是说,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子的?像是烧烫伤。”
“哦。小的时候家里发生火灾,烧的。”容大夫不欲多说。
秦桑便不再问,只道:“你也是学医的,就没有想办法医治?”
“这……没办法医治吧?虽然我也是大夫,但还没听说过脸烂成这样还能治好的。”
秦桑道:“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不敢保证一点痕迹不留吧,反正,会比现在好点的,至少可以让你去掉面纱,坦荡从容面对世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