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你休想!你要是死了,本殿就去告诉秦桑,是她害死的你!是她那个狐狸精,迷惑你的心智,害死了你的!你是因为她死的!”
静宁公主望着那越流越多的血,眼睛开始泛红,说话尖锐得像一把刀子。
墨忱卿脸色越来越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抬眸,淡淡乜了静宁公主一眼,嘴角浮起一抹轻笑。
那笑,似带着冷蔑,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带着厌恶……他似乎再也撑不住,双眼轻轻阖上,人如玉山倾倒。
“太医呢?怎么那么慢?!这帮子太医是属蜗牛的吗?”
静宁颤抖着,双腿一软,瘫倒在墨忱卿身边,“我……我不是要你死的!父皇,你快救救他,你快让人救救他啊!”
皇帝一叹,“小四啊,这下,你还要不要嫁给他?如果他不死,你还要逼他吗?”
静宁的眼神忽然一厉,如刀锋一般,“他不死,那就让那个贱女人死!如果那个贱女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嫁给他了!”
“不行!秦桑还不能死!”
“父皇?”
“她是治好疫病的关键所在,至少,她现在还不能死!静宁啊,你给父皇沉住气,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这个男人,他迟早是你的。”
“父皇,他都要娶那个贱女人了!”
“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关键要看,谁才是他的正室!”
静宁皱着眉,嘟嘴咕哝:“他现在越来越讨厌我了。他不会再喜欢我的。”
“唉唉唉,还是先救人再说吧,万一他有个好歹,这事儿就严重了!”
太医终于匆匆赶到,来的是顾太医的门生,一名姓葛的太医,一见这个情况,葛太医立即道:“皇上,治外伤,还是秦桑秦大夫最为拿手。”
“朕养你们这些太医是干什么吃的?皇后中毒要秦桑,朕的皇子摔伤要秦桑治,疫病要秦桑治,那朕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皇帝怒斥。
葛太医不敢再多话,赶紧给墨忱卿看伤。
墨忱卿那剑是把握着分寸的,流血很多,但没有伤着要害部位,即使不用秦桑,他自己都能撒点药粉裹吧裹吧。
疼是很疼的,不过,比这疼百倍的伤、濒死的伤,他又不是没受过。
晕过去也是假,装的。
他意志力超常,这点伤,他还是受得住的。
太医给他把剑拔出来,止了血,上了金疮药,用白棉布裹好。
为了显示自己也是很有本事的,葛太医把伤使劲往重了说,形容得两只脚都踏进了阎王殿,是他把他给从阎王殿拽回来了。
皇帝命人将他抬到偏殿床上。
一个时辰后,他才悠悠“转醒”,一醒过来,就问皇上:“臣没死?是皇上救了臣?臣谢主隆恩。”
说着,就要下地叩拜。
皇帝拉住他,嗔道:“你消停点歇着吧。伤那么重,还跪什么跪?”
墨忱卿挣扎着坐了起来,道:“皇上,臣……臣今日做的不对,请皇上责罚。”
“你也知道你做的不对啊?以死相逼,亏你做得出来!你真是……真是辜负了朕对你的疼爱啊!忱卿,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视你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你在朕面前自尽,这是要气死朕,心疼死朕啊!”
皇帝眼圈含泪。
如果不是知道他做的一手好戏,都要让人相信他这是真情实感流露了。
墨忱卿也做戏,“皇上,对不起,臣的错……明天就是臣的大婚之日,臣得回去做准备了,阿桑如果明天见不到臣,以她的性子,后果怕是很严重。”
皇帝道:“你这会儿知道阿桑会着急了?那你自尽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她呢?”
“臣……臣知错了。”
皇帝叹了一声,“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大婚?”
墨忱卿一揖,道:“皇上,臣等这个大婚等的十分不易,无论如何也是要参加的……还有,臣还要恳请皇上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朕能办得到,一定帮你办。”
“臣请皇上不要把臣受伤的事告诉阿桑,她如果知道了,会难过的。”
“唉,你说你,既如此在意她,心疼她,为何还要如此伤她的心?罢了,朕不会不告诉她的。只是你……这个样子能回去吗?真的还能参加明天的婚礼?”
墨忱卿斩钉截铁:“臣要回去。”
“好,朕让人送你回去。”【1】【6】【6】【小】【说】
皇帝让人抬了步辇来,墨忱卿被搀扶上步辇,抬出了御书房。
静宁公主站在门口一侧,看墨忱卿出来,踏前一步,望着墨忱卿,却是欲言又止。
墨忱卿看也没看她一眼,只将双眸半阖。
静宁眼看着步辇走远,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拦在步辇前面。
墨忱卿微微抬头,眸光冰冷地望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