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媳妇一想到两种办法都不保活,一下子慌了神,坐地上就开始嚎哭。
陆北直接把她拎出去,走了半里地才把她扔下。
秦桑看看秦安和他爹,“时间不等人……”
“我选开刀!”秦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咬着牙,狠狠说道。
秦老汉一时懵住了,没说话。
秦桑让陆北去请县令马珲。
不多时,马珲和陈师爷都到了,连蒋员外和老道都颤颤巍巍来了。
秦桑长话短说,介绍了一下山子病情和两种方案利弊,然后道:“今天请马大人做个保人,倘或这孩子救不活,责任不在我。”
秦安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不行!万一你不好好给治,故意把人治死呢?我知道,你恨我们,你是不是想把你对我们的恨撒在孩子身上?!”
秦桑神色冷漠,“你如果不信任我,大可把孩子抬走。”
马珲脑壳有点儿疼。
今天就是来认个义妹,本来就是奔着吃吃喝喝来的,怎么还来活了?
蒋员外见过秦安,再一看旁边的秦老汉,立刻就理清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他忽然上前,一把就薅住了秦安衣领,破口大骂:“你个卖妹求荣的东西,你还是个人吗?那谁……”他一看四个儿子都赶来了,于是喊他们:“春生,来,把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拖出去打!”
秦安下意识双手护头,蒋员外四个儿子虎狼一般,将人拖了出去。
马珲对自己义父义兄义弟们的野蛮行径实在是莫得法子制止,只好假装没看见。
秦桑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秦老汉,眼神从他身上挪开,吩咐穆萧:“徒儿,准备手术器械。”
穆萧愣了一下:“啊?真的要开刀啊?可他们……”
不得不说,师父是真的猛啊!他都有点遭不住这胡搅蛮缠一家人。
“好,我马上准备。”
穆萧赶紧去做准备了。
秦桑看向马珲,言简意赅:“您是一县父母官,今天要请您给我一道免死令了。这孩子病得很严重,我只能尽力救,救活了,皆大欢喜,若救不活,还请您替我主持公道。”
马珲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刚要开口,就被蒋员外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上,“你还犹豫什么?”
“不是,义父,没犹豫,还没来得及说!”
秦桑已经开始撵人了:“大家都出去吧。”
陆北进来帮忙哄人。
几名大夫赖着没走。
“秦老师,我们也想跟您学学。”
他们好羡慕穆萧!
“学可以……就当涨涨经验了。你们去穿消毒服吧。”秦桑知道这几个大夫羡慕穆萧一直都能跟在她身边,只是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她总不能填鸭式教他们。
她不善于说些解释的话,久而久之,他们心里难免有些想法。
她都知道。
让他们体验一下也好。
“太好了!”
“谢谢秦老师!”
几名大夫欢呼起来,忙乎乎去换衣服了。
秦桑开始准备手术,忙而有序。
穆萧拿了卷册子去跟秦家人了解山子的病史等情况。
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大夫把山子推进了手术室,开始手术。
手术刀落在孩子肚皮上,利落地划开一个口子,位置十分准确……
穆萧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自己做一些简单些的手术,但这些大夫还是不太习惯。
看着汩汩流出来的血,有两个已经开始犯恶心了。
“这……喇开了肚皮,真的还能活吗?”一名大夫颤着声问道。
穆萧道:“废话,你在战场上没见过那些受伤的士兵吗?他们不照样活下来了吗?”
“你们还记得那个被开了膛的士兵吗?都说没救了,但咱们秦老师硬是给救回来了!”
众人对秦桑的敬佩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
秦桑的神色却凝重起来。
这孩子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营养不良、贫血,似乎还有凝血障碍。
手上没有仪器,没办法做一些检查,秦桑只能根据经验去判断。
“穆萧,拿续命丹化水,给他喂下去。”
“好。”
就这一点,穆萧最是佩服她。
不管面对的病人是谁,是不是有仇,付不付得起药钱,在需要用药的时候,她都从来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