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再吃吧。”秦桑边小跑边喊。
赶到篱笆小院,泥瓦匠和小工们都已经等在那里。
泥瓦匠都是方贤给找的,有村子里的,也有外村的,算是半个技术工种,方贤没敢打马虎眼。至于小工,当然是先关照村里的汉子们。
秦桑倒无所谓,不管村里村外的,活干得好,她就愿意出高价,活干不好,她一样不留情面。
反正她在这个村里,一开始就没给人留多好的印象,属于是有钱的小恶人一个。
柱子和大毛把两挂火鞭缠绕在竹竿上,手里拿着香捻,已经准备好了。
秦桑看见一名风水先生,好家伙的,连点鞭炮的位置都有讲究,是她太不讲究了。
风水先生也是方贤给找来的。
虽然秦桑不信这个,但对于方贤的好意,秦桑表示很感谢。
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秦桑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口中,一顿嚼,吞下去之后,问道:“柱子哥,什么时候开始?”
“张老道说,再有半刻钟。”柱子指了指在院子里的老道。
秦桑看了一眼看风水的张老道。
张老道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岁,在这个人命很脆弱的世道里,算是老人了。
他穿着一件打了十几个补丁的灰色道袍,洗的倒是干净,走近了闻也没有什么异味。
还是个挺爱干净的老头。
不过,看样子,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衣服破不说,人也瘦骨嶙峋的。
手里还拿着个快秃了的拂尘。
张老道一直望着秦桑。
秦桑觉得他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吃包子。
“小花,这老人家应该还没吃早餐,你把咱们的包子拿一屉给老人家。”
小花赶紧跑回去,端了一屉包子,还提了一壶茶水来,搁在门口的石墩上,朝老道招招手:“张道长,来吃早点。”
老道也不客气,走上前拿了个包子,一口干掉了一半,“唔,肉的!好吃啊!老道我都一年没沾荤腥儿了。小姑娘,你是个好人。”
秦桑好笑:“我可不要好人卡。老道长,您是本地人士吗?”
“我是外地来的,不过在本地住了也有一二十年到了,我道观就在离此二十里地的彩山上,小姑娘,你有空可以去道观烧烧香,对你有好处的。”
张道长一边大口嚼包子,一边说。
“我?”秦桑好笑,“我忙得很,不太有时间。月娟啊,你拿一串钱给道长,算是谢仪。”
“小姑娘啊,人生一世,忙是忙不完的,还是要放慢一些脚步,也好好体味一下这人生真谛。”张老道一边说,一边笑眯眯接了月娟一串钱,塞进了褡裢里。
秦桑笑笑,道:“对我来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是人生真谛。”
老道又说了什么,因为柱子点燃了火鞭,老道的声音被淹没在噼里啪啦的火鞭声里。
方贤赶过来,跟秦桑介绍了老道,“小桑啊,这位道长看风水很灵验的,为了保你以后能顺风顺水,你一定要听道长安排。”
秦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只要不让她做过于离谱的事情,那就给方贤大叔点面子也无妨。
毕竟人家帮了她太多忙。
秦桑拿了?头,按照老道手指的方位,去刨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坑,老道把一块半尺见方的镇宅石下入坑中,填了一些土。
秦桑看不出这玩意儿有啥用,埋就完了。
老道非常满意秦桑的配合,“不错不错,小姑娘前途无量。”
秦桑笑眯眯瞧着老道,道:“承您吉言,作为回报,我赠道长您几颗丹药吧。”
张老道一听,来了精神:“什么?你要赠我丹药?啊哈哈哈,也好也好,老道我要看看你赠的丹药与我炼制的丹药有何不同。”
秦桑心里翻白眼,她赠的药,可不就是要解他吃的那丹药的毒性的!
老道士瘦骨嶙峋,皮肤发黑,连嘴唇子都发黑紫了,一看就是重金属超标了。
道士炼丹,铅汞之类的少不了,那玩意儿,是能入药,可量上要把握住,一个不慎就中毒了。
“月娟,你去我房中把那个土黄色写着祛毒丹的瓶子给拿来。”秦桑吩咐了月娟一声。
月娟答应一声,赶紧去了。
不多时,便将瓶子给拿了来。
那瓶子看着一点都不精致,只半个巴掌大小。
秦桑把瓶子递给老道。
作为一名大夫,看见有人生病,她就忍不住想要给治一治。
多数时候,她是要收诊金的,她又不是慈善家。
不过这老道看样子也不是有钱的主儿,诊金还是算了。
张老道接了瓶子,拔开木塞,倒了一粒出来。
黑乎乎的丸子,和他炼的丹药外形很像,只是这个丸子一股异香,一闻就知道价值不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