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转了一下兔子肉,看向秦桑,“如果我说,我想疯一场,你愿意陪我吗?”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秦桑,墨色的瞳仁里映着火苗。
秦桑抿了一下唇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平淡,“你指的疯一场,是……”
秦桑望着墨忱卿,欲言又止。
墨忱卿郑重点点头,“我今天就满十八岁了。在此之前,我一直生活在京城,见惯了京中权力倾轧,我自小就知道,我的未来就是在他们中间,不是他们生吞活剥了我,就是我踏着他们的白骨撑起墨家。
直到去年出京,一路走到墨州,我才明白,什么是书里写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才明白,皇权之下,踩的不是争权者的累累白骨,他们踩的,都是百姓的累累白骨。
朝廷烂到了骨子里。
若不彻底革弊,百姓永无宁日。”
秦桑瞟他一眼,扁扁嘴,“革弊?你是不是太美化自己的想法了?说推翻朝廷更确切些吧?”
“咳咳咳……”
墨忱卿猛咳起来。
“话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嘛。”
虽然一早就觉得墨忱卿心里想的不简单,但得他亲口认证,秦桑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就想过点安平日子。
可……既然选择了墨忱卿,就陪他疯一场又如何?
秦桑哂笑:“不用不好意思。天下有德者居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子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样的天子,留着只会为祸天下。”
墨忱卿眸子里火光闪烁,“你支持我?”
“兔子着了!”秦桑跳起来,一把薅起冒烟儿的兔子,拍打灭上面的小火苗。
一股子糊味儿弥漫开来。
墨忱卿把糊兔子接了过去,尴尬地笑笑,“没事儿,我把外面糊了的肉给削掉就行了。”
秦桑嘴角抽搐,“我终于知道你那手下为什么烤肉是糊的了,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墨忱卿屈指弹她脑袋崩,“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这么用的吗?我这不是大意了嘛!”
墨忱卿顺手把她手里的匕首拿去,细细把表层糊掉的肉给削了,重新架到火上烤。
秦桑摸着微微疼的脑袋,噘嘴:“你再弹我,我就把你放火上烤!”
墨忱卿朝她靠了靠,“给你烤。你想怎么烤都行。”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秦桑推开墨忱卿凑过来的脸,娇嗔道:“烤你的兔子吧!再烤糊了,我饿了就吃你……走开走开,不要说给我吃之类的话,你又酸又臭的!”
墨忱卿一张俊脸凑近了秦桑,“方才说什么?又什么又什么的?”
“又酸又臭啦!哎呀,你不要挠我痒,我最怕痒了!”
“不行,我要给你闻闻,我到底是酸臭的还是香的!”
墨忱卿一手拿着兔子一手过来抓秦桑,秦桑被他痒得乱躲,两个人闹得扑倒在地上,墨忱卿兔子也不顾了,两只爪子抓住秦桑,一阵乱挠。
秦桑不会所谓古武,拳脚功夫却是很不错的,跳跃翻滚躲避墨忱卿的龙抓手。
抓来躲去,两个人就滚到了一处。
秦桑回过神来的时候,墨忱卿已经吻住了她。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四周寂静无声,无声的亲吻也仿佛有了声音。
秦桑耳根发烫,心跳都快了几倍。
墨忱卿的心跳似乎也快了,隔着厚厚的衣裳,秦桑都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良久。
一股糊味飘散开。
秦桑闻到糊味,霍然清醒,双手推开身上的墨忱卿,恼道:“墨忱卿!兔子糊了!你赔我兔子!”
墨忱卿非但没有起开,反而把半起的秦桑又按倒,“不是说糊了兔子就吃我吗?给你吃。”
“谁要吃你啊!你个神经病,我要吃兔子!唔……”
大黄和猫猫猎食饱了,欢快地蹦跶回来了。
一回来,就见主人被压在地上,大黄和猫猫瞬间支棱了起来,飞奔上来,咬住墨忱卿两条裤腿子,往后拖去。
墨忱卿扭头一看,竟然是两头大萌萌,啼笑皆非,喝止道:“住口!”
大黄和猫猫虽然和秦桑最亲,但墨忱卿这气势,压得它俩有些窒息,不自禁地就松了口。
秦桑坐起来,笑得乐不可支,“大黄,猫猫,过来。”
大黄和猫猫奔过来,伏倒在秦桑身边,秦桑揉揉两个的脑袋,道:“他是你们姐夫,以后可不许对他无礼。”
姐夫上来认领关系,“今日就暂且饶了你们,以后再敢无礼,仔细把你们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