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云发挥他商人的如簧巧舌,和几名武将无障碍交流,没几个回合,就套了几人许多话去,然而关于他的事,武将们还是一无所知。
墨忱卿挽着秦桑走到前面土台之上,朝这几位武将点头致意,“几位叔伯,这是我未婚妻秦桑。阿桑,这位是宁远将军墨如蓝,蓝叔,这位是明威将军,墨竹,这位是宣威将军墨启,壮武将军墨儒林……镇军大将军,墨震,论辈分,我得称一声四爷爷,你同我一样,唤一声四爷爷便是。”
秦桑一路跟着墨忱卿认识了墨家的武将们。
看来,果真如陆南所说,墨家军里的武将,都是墨家族人,再看这些墨家族人对她不冷不热高高在上的态度,也知道平时这些人都是些什么状态了。
秦桑自知原身的情况在这个封建社会里,确实是太容易遭人鄙视,她也只能自己劝着自己,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忍耐,忍耐。
凭她一己之力可翻不了这里的大天。
哪怕加上墨忱卿,那也是难以翻天的。
秦桑再看墨如云也是不受待见的样子,心里立刻就平衡了。
人家那样无论地位还是实力都高出她千百倍的人都不受待见,她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仪式开始,先是这里辈分最大的墨震念祝祷词,然后是墨忱卿祭天地先祖,再然后才是加冠礼。
本来加冠礼是要让亲生父母来给他加冠的,但他母亲早逝,父亲远在京城,便只能找至亲长辈。
墨如云是他的亲叔,与他父亲同父异母,算起来是最亲的人,但墨震却是辈分最高的,墨忱卿的爷爷辈,比墨如云还要高一个辈分。
两个人谁来给墨忱卿加冠,是个问题。
秦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于是,在加冠礼开始前,秦桑主动站了出来,笑眯眯道:“忱卿,今天你父亲不在场,我就是你最亲的人,不如让我来给你加冠啊?”
墨震立刻站出来,“胡闹!你一个丫头片子,一没有媒妁之言二没有过门,算什么最亲的人?就算你是最亲的人,这里还有长辈,岂有你说话的份?”
秦桑立刻拿捏出一副懦懦的样子,往墨忱卿身后躲,“我不行,您老人家也不要凶我嘛,告诉我,我下次就不敢了……那,谁来给他加冠呀?他父亲也不在。您年纪大,要不您先来?”
墨震自恃辈分最大,当然想的是由自己给墨忱卿加冠。
墨忱卿毕竟是墨家下一代话事人,能给他加冠,是一份荣耀,以后说出去,都是可以当资本的。
只是,今日有墨如云在这里,他辈分虽高,却是旁支,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凌驾于嫡系一支上头,恐会落人口实。
墨震假意推辞道:“少帅三叔在此,老夫怎可越俎代庖?还是由少帅三叔给少帅加冠最为合适。”
秦桑也假装少不更事,道:“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都怪我不懂事,我不知道应该是由三叔来给忱卿加冠的,差点把四爷爷您给害了。那,三叔,您请吧。”
墨如云眸光在秦桑身上一带而过。
啧,小丫头可太鬼了。
忱卿娶这样一个小丫头回家,后院应该可以安宁了。
墨如云站着没动,也没有推辞,只是含笑看着墨忱卿,像父母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祥。
墨忱卿道:“不过是个加冠礼,走个形式而已。或许在大家的心目中,及冠礼很重要,这是成为男人的象征,不过,对我来说,我在母妃去世之后,就告诉我自己,我是个大人了,以后没有母亲的呵护,我得帮父王撑起墨家这个家族。今日不论谁为我加冠,我都没有意见。不过,如果二位愿意的话,一起给我加冠,可否?”
墨如云看向墨震,“按辈分,我该称您一声四叔,虽然您是旁支,但也是高一辈的旁支,理该我礼让您。您看,忱卿的提议可好?”
墨震心里恼怒,脸上却也只能做出一副随和的表情,“你是少帅亲叔,由你来给少帅加冠再合适不过。老夫并无这个资格。”
墨忱卿不耐道:“既然镇军大将军不想给本帅加冠,那就只能劳三叔的驾了。”
墨如云道:“无妨无妨,这都是应该的,我非常乐意效劳。”
墨震脸色猛然变得惨白,此时却没有脸再说什么,只能哑巴吞黄连。
墨如云庄重地给墨忱卿加冠,他眸光瞥见秦桑手中的小盒子,看形状,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于是在把发冠戴到墨忱卿发髻上的时候,并没有插簪子。
把发冠戴端正之后,墨如云拍拍墨忱卿的肩,语重心长道:“你现在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三叔终于等到你长大了。有很多事,你可以去做了。”
秦桑不知道墨如云口中的很多事都是什么事,但她依稀能感觉到,他口气很沉重。
秦桑把那支向日葵发簪拿出来,走到墨忱卿面前,神色难得严肃起来,“忱卿,我想亲手给你插上这发簪,可以吗?”
墨忱卿郑重点头,“好。”
秦桑踮起脚尖,细细把墨忱卿发髻上被风吹散的几根发丝理好,郑重地把发簪插入发冠,看看没有一丁点不端正,这才轻轻笑了笑,“好了,你现在是大人了,可以娶我了。”
墨如云噗嗤笑了,“小丫头,你就这么急着嫁人啊?”
秦桑白他一眼,半笑半龇牙,“那可不?我这年纪,都算得上大龄女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