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女,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扫扫雪热乎热乎身子。”
秦桑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还打发不走了是吧?
这可咋整?
“小桑啊,我想问一下,女娃娃们做的那些活计,男娃娃们能不能做呀?”一中年男人问道。
秦桑神色淡了下来,道:“我人手够用了,暂时不用。”
“其实啊,你可以让男娃娃们做嘛,这些女娃很快就要嫁人了,她们做不长久的。”
秦桑乜了那人一眼,道:“我一个女人,不方便和你们男的共处一室,以后如果这些女孩儿们嫁了,我打算招妇女做工,不招男人。男人们,只适合干山里的活。”
她语气清冷,气势很足。
男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有一些男人不愿意继续在这里纠缠,唧唧哇哇,就地散了。
仍有一些留下来,似乎是盼着秦桑能改变心意。
为了活着,尊严算什么?面子算什么?
秦桑当然不会屈服于这些人的怀柔攻势,她转头去洗漱了。
然后是给李力号脉,给秦兰做康复训练。
忙完了这两个人的病,她背上药箱,往方贤家去了。
贤婶儿的牵引做了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把牵引撤下来了。
方贤的儿子把秦桑迎了进去,“妹子,这么早就来了!”
“嗯,早啊华哥。”
秦桑进屋,和方贤夫妻寒暄了几句,过来给贤婶儿做了下检查,然后开始撤牵引。
贤婶儿高兴地嘴巴咧开,“娘哎,可算是坐完这牢狱了,一个多月了,跟过了一年似的!”
“对,您现在自由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能出大力,不能提重物,可以干点轻快活。”
“哎,好,婶儿记住了。”
贤婶儿试着走了两步,“哎哟我的娘哎,这腿软的,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慢慢来。”秦桑搀着她走了几步。
方贤在一旁瞧着高兴,笑呵呵闲聊了一会儿,跟秦桑说起正事,“小桑,我听说今天早上几十号男人去你家门口扫雪了?”
“嗐,想要跟我讨工做,可我现在实在没啥工给他们做。”
“不用理他们,等一会儿我就去敲打敲打他们。”
“那我先谢谢贤叔了。”
“你跟贤叔还客气啥?”
“嘿嘿……”秦桑傻笑两声,想了想,道:“贤叔,我有个想法,想和您商量商量。”
“你说。”
“我现在让陆北教那些女孩子在业余时间识字,村里有些男孩子也有意愿学习,可是苦于没有夫子教,我雇佣来的那几个人,倒都是识文断字的,不如,就趁这个冬天学一学。我出人,各家有孩子想学认字的,就交一点束脩,到初一院子里去学。”
“小桑,你来了之后,不计前嫌,为村里做了那么多事,叔替村里谢谢你。”www.
“叔说这些就见外了,要不是叔收留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流浪呢。”秦桑对方贤是由衷感激。
“叔,这个束脩,也不必多,一人一个月十个铜板,在大家的承受范围之内,届时给初一就行。”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跟大家说。”
秦桑离开方贤家之后,就去通知了初一这件事。
初一表示很挖槽。
他一个纯正武夫,比陆北那样的厨子武夫纯正百倍,拿着十二两的月例银子,来教山娃子识字?
小主子,求救命!
他想上阵杀敌!
秦桑不管他臭着的脸,笑嘻嘻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提前准备准备,等着迎接新学生。”
秦姑娘,您高兴就好。
秦姑娘高兴地回了篱笆院,院子里来看病的人已经排起了小长队。
她赶紧归位,开始一天的工作。
大雪之后,最多的就是伤风感冒,小毛病,但是得的人多。
秦桑看了几例之后,干脆就让柱子在院子外支起两个大灶,借了两口大瓦罐来,让孟婶儿熬了两大瓦罐草药,有需要的就去自取,一个铜板一碗,早中晚供应三次。
一时间满村草药香。
外村最近因为雪大出行不便,都是坐着爬犁来看病抓药,村子口爬犁都成了一道风景线。
第二天,外村来的人加倍,又加了两口瓦罐。
秦桑给秦兰做完康复训练,又去看了看李力,给他扎了几针。
细长的银针刺在他松弛的皮肤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桑针灸完,盘膝坐在床边椅子上,睨着床上的男人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