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桑正专注于药物试验,并没出门。
陈中从草棚上爬下来,几步走到大门口,隔着半人高的柴门道:“老师没时间见你们,你们回吧。”
“陈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这是我闺女的住处,我来看我闺女,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吗?!”
“如果你们不怕挨揍,那就进来吧。”陈中让开了路。
秦母和王凤英立刻就有些怂。
秦母脸上猫挠的似的,一道道血痕,在别人看不见的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虽然这些是邻居方大春打的,但她实实在在疼啊!
王凤英的脸是消肿了,但腰伤就没那么容易好了,至今走路都还佝偻着腰呢。
可,来都来了,就这么无功而返吗?
后面还跟了好几个看热闹的老娘们儿老鳖头儿,若是让他们看了笑话,那以后在村里还做不做人了?
想到这里,王凤英忽然破口大骂:“陈中,你个老光棍子在这里充什么门面?人家秦桑身边有两个又年轻又俊俏的后生,你啊,拉帮套你都不配!你充其量就是给那小贱人舔脚趾头的!还耀武扬威的,你都不知道脸都丢尽了!”
后面传来一阵哄笑。
陈中哪里骂得过泼妇,气得脸红脖子粗,扛起铁锨出了门。
秦桑听见吵嚷声,把手里的小兔子放回笼子里,看看地上一桶药汁,眸光微冷,拎了药汁出来了。
走到大门口,秦桑二话没说,提起桶朝着王凤英头上倒去。
黄褐色的药汁淋了王凤英一头一身。
王凤英跳脚,“秦桑!你个小贱蹄子,你敢泼我?我……我今天和你拼了!”
秦桑冷眼一瞥,“拼?你也得有资格。”
啪!
秦桑一巴掌掴在王凤英脸上。
“能动手就别跟我哔哔,我烦这个。滚!”
秦桑把根本就挡不住人的柴门给关上了。
墨忱卿倚在门口,眉眼微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桑走过去,瞥他一眼,“你和陆北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静养。既然你在墨州有家宅有亲人,那你还是回家去的好。”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墨忱卿实在没料到,秦桑真的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心里竟像被什么东西捶过一样,闷疼闷疼的。
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说:“你明天还要去墨州不是?等你从墨州回来,我和陆北就离开。”
秦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继续去做她的药物试验了。
嗯,再好看的草也有随着秋风凋零的一天,再帅的少年也有长皱纹的一天,男人只会影响她的生活质量,什么都不如银子来得实在啊,她要一心一意搞事业。
晚上,秦桑捧着两只在沉睡中无声地走完一生的小兔子,挖坑埋了。
记录本上写着死因:因试验者走神,误给甲兔乙兔服用过量麻醉剂。
死因下还用红笔批注了一行小字:男人只会影响做试验的专注力,切忌切忌。
晚上,秦桑失眠了。
前世今生算起来,这都是她第一次被动失眠。
一晚上脑子里都是墨忱卿那个熊孩子在跳,一张俊脸各种怼脸杀,那双如深渊般的眼睛静静看着她,瞳仁里映出她的样子。
嘶……秦桑第二天天不亮就顶着一对熊猫眼出现在墨忱卿和陆北面前,道了声别,披星戴月出门了。
起最早的床,做最忙碌的崽,赚很多很多的银子!
如果有一天,危险来临,她就可以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了。
两名暗卫没用墨忱卿吩咐,就主动跟了上去。
这一大早的,秦姑娘是真拼啊!公子咋就不知道拦着点儿?
这样下去真的会失去这天底下最勤快的姑娘的!
陆北也老早就爬了起来。
拆完线,感觉身体棒棒哒!
如果不是秦桑的缝合术,他这伤,不丧命也得掉半条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愈合呢!
感谢秦神!
陆北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回到屋里,却见墨忱卿心不在焉地歪靠在炕头上。
陆北嘴比脑子快,“公子,您是不是也想跟秦姑娘一起去?”
墨忱卿抬眸:“我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
“您担心秦姑娘。”
篱笆院里就三间房,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家小公子就恨不能天天长秦姑娘房里,不,是长秦姑娘身边!以为他躺着就不知道?
墨忱卿反问:“怎么,你有意见?”
“没,属下不敢。”
瞧小主子脸色不好,陆北不敢再说话。
但他实在是打心眼里替小主子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