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帝冷冷一甩袖,坐回到椅子上,呼吸急促且艰难。
当年的丹药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无法治愈的伤害,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稍微动怒就会喘不过气。
更让永庆帝惊怒交织的是,自从戒了丹药,后宫中再无一位嫔妃传出孕信。
永庆帝思绪混乱,盛怒之下脸色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
全公公吓得魂飞魄散,忙上前给他顺气:“太医!快传太医!”
在内侍总管尖利的呼声中,永庆帝的意识逐渐涣散,彻底坠入黑暗。
再醒来,龙床前守着戴皇后、宸贵妃、梅贵妃等几位高位嫔妃。
他一睁眼,嫔妃们便喜极而泣,止不住地啜泣。
永庆帝被她们吵得头晕,不管不顾地把人撵走。
嫔妃散去,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越含玉。
越含玉手里捧着本书,旁若无人地看着,精致的侧颜安静又淡漠。
她察觉到永庆帝的目光,缓缓偏过头:“父皇
感觉如何?”
永庆帝心头的怒火逐渐消散,就着全公公的手靠在床头软枕上:“无碍。”
“很好。”越含玉正过脸,将书翻页,“若父皇驾崩,就没人为我撑腰了。”
永庆帝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难以自抑。
他的子女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可唯有长平,直白坦荡,从不过分遮掩自己的心思。
她胆大包天,敢对他出言不逊,甚至大逆不道地给他甩脸色。
实际上,永庆帝给予越含玉诸多特权,一是因为她爱恨分明,一眼就能看透,二是因为当年默许戴皇后对她下手。
明兴帝的密旨不得违背,大越不能再有第二个太.祖皇帝。
种种复杂的情感,造就了如今备受圣宠的长平公主。
在某种程度上,永庆帝非常确信,长平在他的有意纵容下已经被彻底养废了。
声名狼藉,沉迷女色,与母家戴氏疏远。
空有一身力量,却是一只养在宫闱里的金丝雀,构不成任何威胁。
思及此,永庆帝笑容更甚几分,向越含玉大吐苦水:“那些个老匹夫,都当朕和以前一样窝囊,企图左右朕的想法决定......”
越含玉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我不感兴趣。”
永庆帝:“......”
正无语凝噎,有内侍进来:“陛下,韩大人求见。”
韩大人?
永庆帝顿时来了兴致:“韩爱卿来了?”
全公公笑着道:“韩大人感念陛下的厚待,定是前来谢
恩的。”
“还不快宣!”
内侍应了声是,忙退出去。
越含玉放下书:“父皇面见臣子,我就先回去了。”
永庆帝并未挽留:“去吧,莫忘了明日替你母后和老十去戴家贺寿。”
正月初二,戴家老太太的寿辰。
越含玉头也不回地应了声,向殿外走去。
迎面,韩榆敛眸入内。
瞥见一抹紫棠色的裙摆,抬眸便撞进对方浅淡的眼眸中。
两人的对视只持续了一个呼吸不到,韩榆迅速低头,拱手见礼:“见过殿下。”
越含玉脚下不停:“嗯。”
言罢,与韩榆擦身而过。
见面不相识,与陌生人一般无二。
韩榆眼观鼻鼻观心,待长平公主越过他,这才上前。
“微臣见过陛下。”
......
宫外,早在韩榆出门,乘马车前往皇宫时,就有不少人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