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本能地慌了,想要抽回手放下袖子。
司任远怎么也没想到张小英如此不按常理来出招,直接就掀桌,揭了司家老底。
他激动地冲过去,想要将三太太拉过来,“贱人,你给我过来,少在那丢人现眼,坏了我的脸面!”
张小英早有防备,搂着三太太顺势一躲,避开了司任远的触碰。
“你的反应算不算是做贼心虚?媳妇伤成这个样子,一句关心的话没有,只剩下责骂了?好好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媳,被打成这样,除了她丈夫还能有谁?”m.
“贱妇,我命令你立刻滚过来跟我回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司任远怒不可遏,死死盯着三太太,“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司家的姑娘还要不要做人?”
“三弟妹,你过了!”二太太也冷声呵斥,“你摔成这样不跟家里人说,反倒是在外人面胡说八道,叫人误会司家。芝芝也是你的女儿,你就没为芝芝考虑过?”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而且三太太也迟疑了。
“给我滚过来!”司任远的语气越发暴躁不耐烦,那眼神,似乎要将三太太碎尸万段,“你个贱妇,故意寻死觅活,还自作主张害死我的骨肉,现在还反咬我一口,这些年我真真是一片赤诚给了你个白眼狼。”
三太太潜意识里对司家的人畏惧和服从。
司任远这样说话,她果然动摇自己的想法。
张小英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侧首对上她的视线:“莫忘初心。”
三太太猛地回过神来。
是啊,她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唯一的念想就是女儿,如果不想办法让女儿逃离这个家,那么她现在的下场,就是她女儿的未来。
司家没有人性可言!
他们畜生不如。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司家!”三太太鼓起勇气反驳任思远,她这是头一次顶撞丈夫,声音都在发颤。
司敏芝始终无法接受母亲被打成这个样子。
那些曾经让她觉得奇怪的事,如今都有了答案。
以前母亲老是躲着她,不愿见她,她以为母亲嫌弃自己是女儿。如今才明白,那时候的母亲,也许刚经历过非人的虐待,生怕被她发现受伤了吧?
“我身上这些伤怎么来了,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人。司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畜生不如!当年浅浅那件事,不正是你们这些自诩是她至亲的人算计陷害的?”
也许是因为开了口迈出这一步,三太太的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
“放眼京城,再也没有比你们司家更虚伪的家族了。在你们眼中,权势和利益永远比亲人重要,彦文的死,你们看到的只有如今这泼天富贵!长公主做错了什么?浅浅又做错了什么?
“这一切,无非就是你们用来一步登天的工具罢了。你们真的心痛过彦文的死?没有!因为真正的心痛,不是拼了命的算计死去的人的妻儿,而你们,只会这么做。
“你,任思远,明明是自己身体的缘故,不容易让女子受孕,却对外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不纳妾,只有我这么个正妻,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
“事实上,你在司家后院养的女人,比我和芝芝的丫鬟还多,那些女人可有一个怀孕了?没有,一个都没有!你凭什么天天指责我,还在外面当个好男人?你什么都不是!”
“闭嘴!”任思远涨红了脸,“来人,三太太得了癔症,已经疯了,为了避免她伤人,立刻给我拿下塞上嘴带回去。”
“哈哈哈……我疯了?我确实是疯了,是被你们司家逼疯的!你们司家为了往上爬,将家里的女人一个个往外送,你确实没有打过我,我身上的伤都是被你们用来讨好的人打成这样的!”
三太太突然歇斯底里怒吼出来。
“司家就是一群畜生,京城里那些失踪的女子,大多数是被司家掳走的!长公主名声为什么这么臭?那是因为长公主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惧怕长公主,才处处抹黑长公主名声!”
“三弟妹,慎言。”二太太怒喝,“你疯了不打紧,你要不要想想芝芝?这番话传出去,还会有人家要她吗?”
“哈哈哈,你们怕的是你们的姑娘嫁不出去吧?”三太太冷笑,“我的芝芝落到你们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就是像货物一样,被你们卖掉?与其这样,倒不如出家,还落得个清静。”
“你真的疯了。”二太太目光冷厉盯着三太太,“是不是这个妇人对你下蛊了,才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风言风语?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顾,你还算得上是一位母亲吗?”
顿了顿,二太太看向司敏芝,“芝芝,你就这么任由你娘发疯?”
司敏芝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恨意的母亲,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她很清楚,母亲没有疯!
在司家长大,对司家那些腌臜事多少有些察觉。
只是司敏芝一直选择自欺欺人。
如今母亲真的将自己最难堪的那一面抖露出来,哪怕她想告诉自己是假的,潜意识里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