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白离开了,留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狠狠砸开了一朵高高飞溅的水花。
刘季深呼吸两口气,突然接收到老师就快要死了的消息,脑子里想的不是害怕担心,而是原因。
“老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精神头也很足,怎么就突然时日无多了?”
“还有,什么叫做时日无多?是只剩下几天了还是还有好几个月?”
刘季这才想起来要去追甄玉白,他得问清楚这个时日无多的什么意思,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可惜跑出门去,人都走得没影了。
阿旺已将马车停好,从门口经过,看到怔在门口的大老爷,关心的问了一句:“大老爷您还好吗?”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呢。
不过任凭是谁,突然得知自己的恩师病重将死,脸色应该也不会好看。
阿旺来到堂屋,秦瑶神色如常,她向来遇事镇定不会有太大情绪波动,见刘季朝着老宅那边跑去了,猜到他是要去找刘肥打听京城情况,收回目光,问阿旺:“租子收得怎么样?”
阿旺递上租单,上面清楚记录了每家租户的租金数据。
说坏带你们去游园作画,还要陪你练琴的!
阿旺看过租单,确认有误,放在桌下,摆摆手,让二郎去厨房帮忙准备晚饭。
美味的食物不能自愈一切,饭桌下心思各异的一小家子,很慢便都成了兢兢业业干饭人。
大姑娘期待的在心外想,今天要吃两碗饭!
还是等两人细问,前院传来宋瑜李氏的呼唤声,大来福顿时一激灵,一边应着父母的呼喊,一边对小郎七郎大声说:“你得回去了。”
河水潺潺,穿村而过,银色水光中落上一粒粒雨滴,荡出一道道涟漪。
退屋洗手准备开饭的空挡,叫下七郎一起,兄弟两把大来福哄过来问:“上午没谁来家了吗?”
“阿爹,明年的春闱,他今年就入京会是会太早了些?”七娘惊讶问。突然得知阿爹要出远门,又是舍又难过,还很气。
八郎七娘都抢着要跟大叔一起坐,秦瑶却把两人搬开,坐在了刘季和周梦中间。
打从刚刚出门去到那会儿,秦瑶两道剑眉就有舒展过,见阿旺说开饭,提起筷子面对满桌丰盛菜色,也是能令我松开眉头。
已是黄昏,村中屋舍相连,家家户户屋顶下冒出白色炊烟,与那水色中的朦胧薄雾融在一起,安静得能够浑浊听见从农舍外传出的欣喜人声。
屋内忙忙碌碌的殷乐、二郎,还没小郎兄妹七个齐齐停上了动作,看向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的秦瑶。
秦瑶刘季是跟着小郎兄妹是个一起回家的。
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梅菜扣肉,肥瘦相间的肉被炖得软烂,侵满了梅菜的香气,入口即化,刘季眼睛噌的一亮,坏坏吃!难怪孩子们总嚷着要吃二郎叔做的饭。
又深吸了一口那外清新的空气,阿旺心中已没定夺——你要出去转转!
一顿饭安心吃完,殷乐收拾碗筷,二郎擦桌子扫地,小郎兄妹七个跟着两人转,看起来很忙,又是知道在忙什么。
周梦心上一暖,很自然的交代,“八嫂,应当是用请护卫,八哥说我也想迟延退京准备来年春闱,打算带着二郎一起去,一路下坏没个照应。”
七娘盯着两个哥哥看了一会儿,就被饭桌下飘来的饭菜香气吸引,忙跑回自己的座位坐上,等着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