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跟金宝学点字,多大的人了,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说出去闹笑话。”刘季一边吹干信上的墨迹,一边拿乔乘机教育道。
看刘肥愣愣的被唬住,心里小人笑得满地打滚,面上继续一本正经的说:
“你三哥我现在可是考过初试的人,虽说两家分了,但村里谁不当咱们是一家?这以后怎么也算得上是个书香门第,不会写字算什么事儿。”
刘肥有点自卑的哦了一声,但心里总觉得他三哥这些话说得哪里怪怪的。
书香门第是他们这样的吗?
他们配?
算了,读书人的事少问,免得把自己泥腿子啥也不会的本质暴露出来。
春雨一丝丝落了下来。
给整个刘家村罩上一层朦胧的纱幕。
地里田间,都是头戴斗笠,辛勤劳作的农人。
正在厂棚里和刘木匠商量神力书箱产能情况的秦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三婶!有你的信!”
信?
这放在刘家村可算是个稀奇东西。
村里没有几个人会写字,秦瑶一想,就猜到可能是采购员刘季寄过来的。
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出去,刚从外头买了五百多斤糙米的刘琪正牵着他家牛车,站在牌楼下。
见到秦瑶,立马把手里的信递过去,说:“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了下河村的车夫,他说这封信是三叔从南边县城托人捎回来的,遇到我了,正好让我带回村来。”
秦瑶道了谢,接过信封。
刘琪忙着把买回来的粮食带回去给村里最穷那几家分,笑笑先走了。
秦瑶打开信封查看,短短几行字很快扫完,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信确实是刘季寄来的,信上好一通哭惨,说他一路过去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不过不负所托买到了一万多斤低价麦。
但现在他身上的钱已经花光,求了人家帮忙,最多只能把他和粮食送到开阳县五十里外的驿馆,让她过来接应一下。
末尾,还表达了一下没有她在身边他独自出行有多么害怕被劫财劫色云云,腻歪得秦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言难尽。
刘木匠久久没听见门外有动静,好奇的问:“秦娘子,怎么了?”
“没事,我先回家一趟。”秦瑶应了一声,示意他放心,拿着信回村去找人手。
村里人已经开始耕田了。
今年大家伙商量过,要留出最好的田,跟着秦瑶一起育种细耕,所以现在都在赶着时间先把那些远的、瘦的地粗耕粗种下去。
秦瑶还想借车呢,但大家都要用,显然是借不到。
只能去老宅叫上刘柏刘仲一块儿,到镇上租车前往城外驿馆接应。
秦瑶早到一刻钟,一刻钟后,刘季在信上约定的时间范围内出现,让想揍他一顿的秦瑶怒气消退不少。
办事还要留点尾巴,刘季自己心里也发虚,但理不直气也壮,周围这么多人呢,笃定了自己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秦瑶就不会动手。
况且他这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合该对他客气点。
两头的车费一共花掉一两二钱银子。
掏钱的时候秦瑶都不想看见刘季的脸,怕自己忍不住想给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