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很小的时候就想读书,但是田氏不允,阿兄性子倔,小时候偷偷跑去私塾看人读书,被人发现送回家,挨了一顿打,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杨雨柔道,“田耀祖启蒙的时候,田氏把府城最好的先生请回家,听着田耀祖喊着不想读书,阿兄心里不知该多苦。”
想学的人偷学都要挨打,不想学的人天天被逼着学。
同爹不同命。
“后来阿兄觉得他不能一直这样一事无成,便去求了阿翁和阿奶,他们去找爹说了,爹又去找田氏商量了,田家这才同意送阿兄去习武,田家打着以后让阿兄给田耀祖当打棍使的想法呢。”
罗雨柔道,“可惜了教武的师父也是田家找来的人,教阿兄也不尽心,阿兄本来还想认个师父,让师父暗地里悄悄教他识字呢。”
为了识字杨光祖把所有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但田家防他防得厉害,他长这么大一点机会也没捞着。
“那你呢?在田家可都教你什么?”柯慕青问。
“尽教雨柔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杨三妹红着眼睛,“田氏不知哪里找来的女子,从雨柔八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她唱曲儿跳舞这些尽是供人取乐的事,女子家该学的绣花管家,她是一点不让雨柔沾。”
杨三妹就算是泥腿子出身她也知道大户人家的正经姑娘最该学的就是掌家之道,然后才是学别的能登高雅之堂的技艺,如琴棋书画制香点茶之类的。
田氏的腌臜之心是一点不带对杨家三母子藏的,对她来说,这三母子就是任人揉捏的板上鱼。
杨三妹说话的时候杨雨柔十分羞愧地垂着脑袋。
柯慕青看出来了,这姑娘很自卑。
“无事,学了就学了,我们学了不取悦别人,我们取悦自己,以后啊,高兴的时候,喜欢的话,我们就自己唱上一曲,自己跳上一跳,让自己更高西一些,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把这些学了的都忘到脑后去。”
“这一路上你跟着大家一起识字,等到了南方,舅母再找人教你们几个大姑娘学些治家掌家之道,再给你们挣个能安身立命的东西,不管是铺子还是田产都好,你们就把这一辈子顺遂快乐过完。”
柯慕青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瞧不上这个外甥女,还柔声细语地安慰着小姑娘,给她安排以后的生活,杨三妹和杨雨柔两母女听着一边落泪一边点头。
这是她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憧憬的好日子。
“谢谢舅母。”杨雨柔道着谢。
“都是一家人。”柯慕青笑着道,“女子性子太柔顺并非是好事,你瞧着我家双双,以后你和她多学点,她是我们家的小炮仗,家里现在可没人敢惹她,在杨家,姑娘比郎君娇贵,这是家里的规矩。”
杨雨柔破涕为笑,“舅母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一样的舅母。”
因为早上耽误了点时间,所以中午休息的时间就缩短了,王见忠只让流放的犯人原地歇脚两刻钟,柯慕青他们自然也没时间搭灶做饭,好在昨晚都提前做好了干粮,大家下了马车牛车伸伸筋骨,一边吃着干粮配着水中午这顿也算是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