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唱起了离州几乎人人都会的民谣,军士们忍不住敲起了碗合起调子,雄浑而婉转,赞美着离州这篇贫寒的土地。
林真端着碗拿着筷子,望着唱着民谣的军士们,慢慢地也忍不住合上了这个简单,但是好听的调子。
跟大家伙一起庆祝完,林真和顾凛一起回县衙。
刚从那处出来的时候雪还不怎么大,眨个眼睛是功夫就变得又密又大,扑得人睁不开眼睛。
顾凛拉着他躲到旁边的空房子里头,摸着他冰凉的手,把他拥进怀里,并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雪花簌簌地下着,被远处的火把映照出些许模样,像天地之间的一场纯白的舞。
林真的手被他的胸口捂热,头抵在他肩膀那儿。
顾凛的声音响起:“林叔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你,想那些军士们。”
“你写去朝廷的折子迟迟没有消息,也没有任何动作……”
“林叔担心朝廷没有将我上奏之事放在心上,放任不管?届时离州作为车罗国与大禹的第一道屏障,陷入水深火热中。”
“是。”林真确实在担心此事,战事一起,不仅是一户一家,而是一州千万家,大禹数万万人。
他会因局势的动荡而产生忧虑,但他更担心顾凛。
他抬头,在黑暗里望着顾凛,“现在离州的人口还是太少了,我想要做的事需要更多的人口,顾凛,你那里可否下道令——”
“在我这里,林叔的话没有否,只有可。”
“我是离州知州,林叔是手握离州知州这把剑的人,你心之所向,就是剑之所指。”
“……”林真知道,顾凛说的不是假话,这个孩子从以前到现在都很独,他好像把自己放逐在这片地方,而自己因为这么多年的情感,侥幸成了他想栖息的地方。
林真因为这份情感感到沉重,又感到无法比拟的滋味,他被顾凛拥在怀里,抬着头对他道:“下一道政令吧,以较为丰厚的条件吸引其他地方的百姓来这里居住。”
“咱们可以许给他们荒地,五年之内不交赋税,还能给他们提供做工的机会,让他们有工钱可以拿。”
“这些条件虽然吸引不来生活相对安定的百姓,他们会因为难离故里,被离州的天气劝退,但还有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只要宣传得好,有抵达离州的保障,应该能有不少的人被吸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