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个碗倒出一碗开水,放在一边,往罐子里放了两把高粱米,再把一盒肉罐头的铁皮盖子刺开,放在烧火的灶头上。
做这批罐头的时候林真想了不少,选择外包装的时候遇到不少困难,木质的便宜,耐摔,但是会有异味,且水有渗透性,密封性不够。
瓷的在运输过程中又很容易碎,难以保存。
玻璃现在还没弄出来,主材料石英砂要的量不少,怕是要到明年天热的时候再去寻一下,而且玻璃他打算做成奢侈品来卖,不考虑。
挑来挑去,只剩下造价最高,但是也最优的铁,为了节省成本,他叫铁匠铺子把罐头盒子的铁皮打得很薄,成本下来了,肉罐头就有一个难以避免的小问题,容易变形。
也就是这会儿离州天气冷,把里头的肉和汁水冻硬了一些,热天就要小心一点。高粱米容易熟,铁皮盒子里的猪头肉受热之后也咕噜噜地冒着热泡,林真取了碗还有筷子,就着猪头肉喝高粱米粥。
说实话,林真从来不觉得高粱米这玩意儿好吃过,又拉嗓子又没味道,煮熟之后也粗糙。
“林老板。”
外边突然响起声音。
林真听出是那个运粮的小吏,放下碗走出去,没想到小吏前边还站着个三十来岁,留着络腮胡,身材跟个铁塔一样的军汉。
小吏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林老板,副千户方才看到您给那些村民粮食,想见见您。”
小吏是真没想到,副千户这脑袋是咋长的,自己都暗示那么几次了,竟然还是来找林老板了。
林老板再怎么说也是夫郎,他一个人来怎么行,不传出闲话才怪。
所以小吏跟在马屁股后头来了。
林真看向骑在马上的离州副千户,抱拳行礼,“千户。”
“乖乖,果真是生得好,嘿,我从来没见着这么好瞧的人。”
“林老板,你从州府来这里怕不怕,冰天雪地的,又没热被窝又没有大鱼大肉,说不定还要遇上车罗国的贼子,怕不怕?”
林真觉得这副千户怎么有点憨……
他道:“顾大人和千户,以及一众军士都不怕,我这等安于后方的,轮不到我怕。”
“果真是个有胆子的夫郎,”这个三十多岁的副千户翻身下马,咧着一口大白牙走到林真跟前,“林夫郎,你瞧我这人怎么样?”
“身体壮实,没病没痛,一顿饭能吃五六碗饭,还有份公务在身,咱们两个要是搭伙过日子,也是不错的。”
“……”小吏张着嘴巴,看着林真,又看看副千户,直接转过身去。
好家伙好家伙,这话也能这么轻而易举说出口的!?
林真望着眼前这个千户,莫名地后脖颈有些凉,他想起连一盘菜的醋都要吃的顾凛,直截了当地道:“不好意思千户,我已有心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