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在郢都楚王宫中安心养胎,颜沉来到陈城时刻准备攻入魏境。
楚王决定把林琅送去郢都时,他们还在宛城。当颜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去昭府求见楚王,却被拒之门外。
然后他发疯似的把昭府内所有人都求了一遍,可是因楚王明文禁止他与林琅见面,所以没人敢帮颜沉。
百般受挫,颜沉的斗志仍在余烬中熊熊燃烧,他每天都去昭府,从早到晚,想尽一切办法只求再见林琅一面。直到昭念忍无可忍,禁止他再踏入府门一步。
颜沉十分不甘,但必须面对现实了。他不奢求能见到林琅,只求能得到她的消息,一点点就心满意足。
颜沉包了一份重礼去求贤姱,对这个比自己小多岁的姑娘低三下四。贤姱怜悯他们二人,也觉得大王此种做法太过无情,可是——
“上次我带你去见林琅的事,第二天就传到大王耳朵里了。然后大王下了禁令,把林琅看管得严密,要见她还得搜身。”贤姱为难道。
贤姱说归说,“投机取巧”的本事依然高强,没用几天,她就把林琅手写的短信,偷偷捎给了颜沉。
这封短信写在一块红色绢布上,绢布比巴掌还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块。短信寥寥三行,林琅写得仓促,字迹潦草,但言辞十分乐观——教颜沉不要担心她,教他保重自己,教他相信以后一定会相见。
颜沉眼眶瞬间湿润了,捧着短信来回地读,想把林琅写的一笔一划都印入心间。他嗫嚅半晌,最后抖着嘴唇问出一句“废话”——
“林琅过得好不好?”
“好得很,大王不会亏待她的。”贤姱认真地说。
“贤姱姑娘,要我怎么谢你?”颜沉把绢帛紧紧握在手中,颤声问道。
“我就不用谢了,颜三哥还是想想自己吧,你和悦郎不日就要去陈城打仗了。”
颜沉没再听,不知不觉中喃喃低语道:“现在只隔一面墙都见不到面,等她去了千里之外的郢都,还有相见的时候吗……”
“颜三哥!”贤姱突然生气起来,“我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想到这般脆弱。我也要和悦郎分开了,也不知何时能再次相见。可是你看看我,怎就没像你这样唉声叹气呢?”
颜沉一愣,突然笑了起来,回道:“因为你是一厢情愿,而我和林琅是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天长地久!”
“颜大人,斗大人请大人过去。”
身后一声雄壮的声音,把颜沉的回忆生生打断。
颜沉扭头看了这个身穿甲胄的壮汉一眼,本想先打发了他,自己等会儿再去,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他侧身对壮汉点点头,在跟随他走下城墙之前,看了最后一眼城墙外的广袤天空——
林琅在重兵护送下离开宛城的那天,颜沉被突然来驿馆拜访的昭念阻拦住。后来他在玉姐和寄生的帮忙下脱了身,拼命跑到宛城东门,贿赂守城兵后悄悄爬上了城墙的瞭望塔。
他心心念念要看林琅最后一眼,可到时已晚,长如巨蟒的护王军已经游近天边了。只能在黑漆漆的兵马中看到数个皂缯盖马车,林琅就在其中一辆车里。
他知道林琅就在其中一辆车里。
现在他看到了。
所以足够了。
陈城比不得宛城,虽小却坚固,跟颜沉印象里的厉城颇为相似。但陈城常年沐浴在战火之中,没有浮华笙歌,只有伤痕累累的城墙和老旧顽固的楼宇,一靠近就能感受到一种灼烧感,让战士忍不住热血沸腾。
熊悦和斗槛已经坐在城尹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