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颔首承认:“已经三天了,林家在水城影响颇大,警方暂时压制了消息。”
钟父黯然垂眸,缄默不语,布满褶皱的手背无措的来回摩挲着。
白忱又说:“本来想请家父帮忙,可惜父亲爱莫能助,大概是警方证据确凿,实在是回天无术了。”
钟父又是一怔,手指慢慢蜷起紧握成拳,怔怔看着白忱:“你父亲那么有能力,怎么会……”
他似是想到什么,浅色瞳仁激烈紧缩着,片刻后微微阖住疲惫的双眼,人性向来贪婪自利,他二十几年前就见识过,如今还指望白友年会顾忌旧情,实在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忱无声观察着他的反应,将手边的纸盒递过去:“您和林胜东似乎关系匪浅,为什么在水城这么多年不聚聚?”
钟父面色难堪的抽了纸巾擦拭手背,又慌张的将地上的茶杯捡了起来,收敛情绪讪笑道:“什么关系匪浅,林家那样的背景,我们只是认识罢了。”
白忱眯了眯眼角,好奇道:“您似乎和我父亲也认识,婚后想替你们引荐,你一直拒绝?”
钟父脸上的惊慌更加明显,刻意转身避开他审视的视线,将一地狼藉清理干净:“听说过而已,新闻里也见过几次的。”
白忱不再说话,眸中暗流涌动。
又陪钟父说了会话,但是钟父明显都心不在焉。白忱适时的起身告辞,临走前又好似刚刚想起,转身对钟父说道:“礼清生日快到了,爸若是要走,也请等她过完26岁生日。旅游什么时候都可以吧?”
钟父面有难色,最后还是无奈妥协:“好。”
他目光萧瑟的看向门外街景,沉沉叹息:“都26了啊——”
回去的路上,姜成山一直偷偷从镜中看他脸色,白忱闭着眼睛倚靠在后座里,俊朗的五官带了几分疲色。
他忽然缓缓睁开眼,拿出手机拨号,电话通了之后脸上的倦意都瞬间消弭了,声音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磁性:“没课了,我来接你。”
钟礼清刚收拾好包,疑惑的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没课了?”
白忱低低笑出声:“你的课表,我背下了。”
钟礼清咬了咬下唇,周围的老师还在安静备课,她拎起手包轻轻带上办公室门板,嘴角微微弯起:“学校门口见。”
姜成山看白忱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神色,大着胆子问:“先生,我真搞不懂,有时候觉得你很爱太太,可是你还是利用——”
他话未说完,白忱阴郁的眼神已凉凉扫了过来,姜成山一哆嗦,急忙闭上嘴巴。
白忱摩挲着手里的黑色机身,长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姜成山并未指望他回答自己,白忱不爱将自己的心事袒露在他人面前,更何况是感情。
孰料白忱忽然开口,而且说得直接:“这件事我计划多年,不会为了谁改变。但是爱她的心,也不会变。”
姜成山皱了皱眉,对白忱有点同情又有点发憷,这男人真是既温柔又残忍,而这二者都在钟礼清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许是白忱露出的黯然模样让他惊讶,姜成山竟又大着胆子问:“您和钟小姐完全就是两种人,您又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怎么会认识她的?”
白忱似是想起了开心的往事,向来冷峻的颜色都慢慢柔软起来:“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才这么点大,傻乎乎的。”
白忱抬手比了比记忆里小女孩的身高,脑子里似乎又忆起了那时的场景,眼神柔的似一湾潺潺流动的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