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语气带着笑意,却莫名让人觉得阴冷不适,他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
“喏,我们也走吧,可别让我那好堂兄等久了。”
孟福儿本来只是想听点李家公子和其他姑娘的八卦,哪知撞上这么一个猛料,背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那群人具体干了些什么,但她听明白了这群人要算计李元绍。
而对方口中那位曾与李元绍有婚约的赵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大娘,我想起还有急事要办,钱先放在这里了,我去去再回!”
孟福儿顿时饼也顾不得等了,赶紧跑出铺子,望了眼那群锦衣公子远去的方向,咬牙转身钻进了左侧的小路。
这里有通向学子居小花园的捷径小道,比那边要稍近一点,希望还能赶得上。
……
夕阳已经彻底落幕。
傍晚的小花园里,赵红珠还埋在李元绍的胸口,但抽噎声已经小了很多。
李元绍低声安慰了她半天,终于打算开口说两人之间的事,可刚扶起赵红珠,少女便又扑进了他的怀里。
“元绍哥哥……就让我再和你亲近一会儿,就这一会儿,好吗?”
绵软的哭腔带着几分急切。
李元绍不知那急切的真正含义,当她还伤心着,出于心底的愧疚,只能耐心地同意。
“……好吧。”
罢了,也就这最后一次了。
李元绍叹了口气,却隐约听得好像有急切的脚步声在往这边靠近。
他皱起眉头,注意到远处似乎有四五道身影在飞速靠近,顿时面色微变。
“红珠,有人来了,快松开!”
院庆日人多口杂,赵红珠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如果被人看见她和自己仍有牵扯,传出去就不妙了。
但李元绍没想到的是,对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不肯松手。
“红珠松手!”
电光火石之间,他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却又抓不住那抹一闪而过的思绪。
就在远处的人群越靠越近的时候,旁边黑暗幽深的花丛里,却忽然冲出来一道身影,猛力将赵红珠推倒在地。
“让你松开就松开,听不懂人话么!”
“孟福儿?”李元绍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你这是做什么?”
赵红珠养在闺阁里身形纤弱,孟福儿在乡野长大皮实有力,这一撞直把赵红珠撞翻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吃痛地哎哟叫唤。
李元绍见状,下意识地要去扶她,却被孟福儿拽住往后拉,硬生生退回去两步。
这姑娘怎么这么大力?
他心里正犯嘀咕,便听孟福儿在耳边压低声音急切地道:“别过去,她不是好人,他们要害你!”
李元绍心底一惊,才刚站稳,便见远处的人群已经抵达了十步开外。
全都是熟悉的身影,为首的人正是李家二房的嫡子李元卓,此刻正跟在眉头紧皱的郑管事旁边,义愤填膺地看着他。
“李元绍,没想到你竟是这等轻薄……”
他的话刚说出口,便被孟福儿中气十足的声音给压了过去。
“哪里来的小浪蹄子,好生不要脸,凭着曾有过婚约就眼巴巴地拽着我的情郎不放!没听见他让你松手吗!”
“以前有过婚约怎么了,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李家的少爷了,是我的人,你少再纠缠不放,否则我就把你刚才的痴态宣扬出去,叫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你有多不要脸!”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元绍更是双眼发直地看着孟福儿双手叉腰,对着赵红珠噼里啪啦一顿骂。
地上的赵红珠瞪大了双眼,涨红了脸愤声道:“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分明是他纠缠于我,妄图轻薄……”
她的话一出,李元绍的心骤然落入崖底,浑身透心冷。
他不是傻子,在高门后宅中长大,立刻便明白了李元卓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可笑他竟以为赵红珠是难得还惦念着自己的人……
郑管事拧起眉头,沉声道:“李元绍,方才有人举报你在学子居花园纠缠官家千金,有辱学风,眼前之事你如何解释?”
这话一出,李元卓立马抢先怒道:“李元绍,你当真是狼心狗肺!红珠惦念着与你一同长大的情分,趁着院庆特地来书院看你,你不甘心丢了与红珠的婚约,竟然妄图毁她名声!”
话音落下,旁边几名青年也愤然附和起来。
“幸亏小童见势不对,去找人报了信,不然赵姑娘就要被他欺负了。”
“他已经被逐出李家,竟还惦记着赵姑娘,好生龌龊的心思!”
李元绍望着被李远卓扶起来的赵红珠,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李元卓,你怎么知道我想毁她名声,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赵红珠被他看的心虚,只埋在李元卓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看起来就是受了欺负的伤心模样。
李元卓高声斥道:“眼见为实,你难道还想抵赖么?郑管事,红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在你们书院里险些遭人轻薄,若不能给个交代说法,赵李二家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