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刚才还在琢磨,想个什么样的说辞才合适,容婼倒是先一步替她把这件事做了。
当事人出面澄清,比什么辩解的话语都更有力。
萧壁城上前一步,深黑的双眸扫过一众学子,随后抬高声音。
“此事的确别有内情,误会一场,晚间夫子会那边会再专程贴一张澄清告示,这场闹事便到此为止了。大家今后把重心放在课业上,少些捕风捉影的议论。”
太子的话一出,周遭学生心底那三分怀疑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纷纷听话地回应。
“学生谨遵殿下教诲。”
下午还有课,围观的学生们也都没多做停留,很快就散去了,但却带走了容婼澄清与太子作证的消息,再次飞速传开了。
容婼却一直站在原地没动,脑子里不断地在回荡萧壁城刚才说的话。
别有内情……
太子都这样说了,当年的事,是否只误会一场?
她心中生出迫切的渴望,云苓像是读懂了她的神情,笑眯眯地招了手。
“你来同我们说会儿话,下午有课的话,回头我会跟郑管事说一声,不扣你的考勤学分。”
“学生听令!”
容婼本能地应了一声,瞥了眼柳清砚,胸口心脏砰砰飞跳起来。
云苓欲把容婼带走私下交谈,白川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这事儿有什么内情啊,能不能让我也听听?”
云苓扬眉看他,凉飕飕地道:“那日记你翻译完了么,就开始到处乱跑了。”
“……也就这半个月的事儿了,我很努力了好不好。”
“那你就去继续努力,什么时候翻译完了,什么时候恢复自由行动,再让我知道你消极怠工,还鼓动学生翘课的话,你这扫地工就别做了。”
暗卫夜三这边,隔三差五就会一封飞鸽传书送到东宫,举报白川在书院里的种种违规行为。
失去工作就等于失去免费蹭饭的资格,云苓无疑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白川垮下脸来,满脸幽怨地走了。
瓜都不让吃,小气!
……
午后,冬阳和煦。
图书阁顶楼幽静惬意,窗外天空时不时响起寒鸦的嘹叫。
“什么!!”
一道高昂尖利的女音响起,如雷声般劈开寂静的空气,吓得庭院大树上的鸟儿惊慌飞走。
容婼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木椅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倒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指着唐逐星,手指颤啊颤。
“你你!你竟然和柳——”
话还没说完,容婼的嘴已经被柳清砚眼疾手快地捂住,后半句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萧壁城正在喝茶,差点被制造出来的大动静呛到嗓子眼。
现在他总算切身理解,柳清砚为什么要瞒着这姑娘了。
容婼见了鬼一样地看着唐逐星,小脸走马灯一样开始变色,最后发黑发绿。
如果是输给柳清砚也就罢了,她心服口服。
可她怎么会败给一个男子!
容婼当场风中凌乱,惊疑不定地被柳清砚按回了另一把椅子上。
“你小声些,一楼还有在温书的人呢,被听到就糟了。”
唐逐星神色有些尴尬,眼神求救似地飘向云苓。m.
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毕竟柳清砚当初发现的时候,整个人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云苓浅笑着点头,“所以并不是朋友背叛了你,其中原因我也就不再赘述了,牵扯到三大世家,料你自己也能想明白。”
“至于他俩孤男寡女独处一间房,始作俑者也是唐夫人,她想用药让你跟逐星煮成熟饭,清砚原是想阻止此事,却闹了个乌龙。”
容婼刚从震惊中回神,怒色满面地重重一拍桌子,上头的茶杯都跟着抖了三抖。
“岂有此理!天下竟有这等厚颜无耻之人,用药算计亲儿子,实在不配为人母,枉我……”
柳清砚再次淡定地捂住了容婼的嘴,哪怕对方还是叽里呱啦,好歹声音是小多了。
容婼当着唐逐星的面,将唐夫人怒骂了整整一分钟。
闭上嘴的时候,胸口都还在不断起伏。
这个假情假意的老瘟婆,不狠狠给对方个教训,她就不姓容!
云苓一眼就看出了这姑娘在想什么,她的心思可太好猜了,全都直白地写在脸上。
“随便你想怎么报复唐夫人都可以,我不拦着。但唐逐星跟柳知絮的事情,你不能走露消息半分,如果坏了事的话,我会责罚柳清砚,让她当这个替罪羊去保住世家的名誉。”
她笑眯眯地两句话打在容婼的死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