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今天要不是瞎了,你在耀扬身边会呆得住?!”
“够了!你没有资格污辱陈硕,要开枪你尽管来。”
“郑耀扬,你逞什麽英雄!”我怒得声音都变了,张守辉弃失冷静,这信号太危险了,我看不见,不知道如何来控制局面,不过他的那些话句句都刺到我的心脏。
张守辉冷笑:“会伏软会讨饶了啊陈硕,更高杆更圆滑了!但你真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麽?!”
他软的不吃,我也只好迎刃而上:“你看不惯我和郑耀扬在一起,你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任何感情,有谁挡你的路,你就会开杀界,杀一个杀一双对你而言可能没有区别,包括你的至亲、下属都会自动退开,这样让你觉得有成就感?我无法理解,就好像你无法理解我们。有的事你不能阻止,何必坚持?我替你卖命那麽多年,除了冷酷我还得到了什麽?今天我陈硕能够活著站在这儿,不是拜你张守辉所赐,我死过不只一回了,可无论情势怎麽变,你的枪口却始终对著我,不肯放松,你大可能一枪把我解决了!但如果你不能,就不要再插手我和耀扬的事,因为你根本阻止不了!”我凭感觉一步一步沿著茶几往张守辉的方向迈,“你可能以为自己操纵了全世界,但你却永远无法操纵我和郑耀扬。”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一口气说得最多的一次,但有人可能并不领情。
“难怪耀扬被你搞得晕头转向,原来今天的陈硕是死而後生、脱胎换骨!”张守辉不无讽刺地说道,“无论是骗术和口才都已练得如火纯青,真是今非昔比啊陈硕!”
“别费力了──”郑耀扬这时冷静地开口,我以为是对我说,结果却发现他是在对著张守辉讲,“别费力了外公。我今天承认你是我的长辈,是想你以後不要再干涉我和陈硕的事,就算是乳嗅未干的小鬼,也不需要在私人问题上受人指点安排,我认定的事认定的人不会轻易改变,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能跟陈硕相处多久,我生平头一次对个人问题没有把握,但我肯定,这样的感情不会在我身上重复第两次。我不要求你接受,因为根本不需要,我不过是希望得到你的承诺,不要再破坏我千辛万苦获得的,破坏,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我真的不想和你斗。”
“哼,你居然会讲这样的话!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算是社会最底层的女人,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但这个人是──你口口声声要我承诺不去阻止你们,可理由够充分麽?你觉得只要你乐意就能任意为之?没想到你这麽天真耀扬,面对这个问题,你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屁孩,你根本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麽样荒唐的选择!”
“如果必要,我会以结婚来解释这段关系──这段你深为不齿的、让你感到愤怒的关系,可那只是你庸人自扰,我要证明这绝对不是你所说的什麽荒唐之举,我万分认真慎重。”
这话一出,不只张守辉,我首先愣住了,动作都僵了僵,受到的震荡真是太大了,完全失去反应,刚刚的气势一下子被打消,只剩下“震惊”二字。老天,我听见了什麽?!如果不是我幻听,那郑耀扬的确讲了“结婚”两个字,他在搞什麽。
“哈哈……”张守辉大笑起来,带著怨毒的颓丧和挫败,“好外孙啊,好啊,竟然能讲出这样一个世纪笑话来侮辱我这老头子!”
“不是笑话,我认真的,这辈子最认真的一次。”下一句却是对我说的,“陈硕,你说呢?”
“嗯?”我有点儿懵了,“什麽──”
“结婚。”
“够了!”张守辉大力拍了拍沙发靠椅,发出沈重的砰砰声,“你们继续胡闹去吧,我不管了,从此不管了!你们要去堕落、甘心遭人唾弃,我决不再插手,好自为之吧!”他踏著厚重的脚步离场,像是真的失望透顶了。
郑耀扬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拉了我一把,我也在他旁边坐下,深深地呼了口气。过许久,郑耀扬轻问:“陈硕,你想过我们的将来麽?”
“将来?”
“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比如──结婚。”
我站起来:“我没想过。”
“你怕?”
“这有意义麽?”
“你觉得没有意义?”
“我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复又坐下,把头埋入掌心,“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如果以前还有一些在乎,现在却真正是不在乎了。但是结婚,没有人会承认的,只会给你图增麻烦而已,我跟你不是靠一纸协议维系的,就算在国外,我们这样也并不真正被重视和认可,所以何必多此一举。”
“全世界反对又如何?谁都看不懂又如何?的确,没什麽必要,也许是我……”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掌,“也许是我自己在犹疑,不知道手头拥有的到底是些什麽,那不是实物,很难控制你知道吗?我怕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