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里清新淡雅的幽香已经被最后一颗烛火湮灭,她的世界都开始泛着白,绵延向远方,划出一个不怎么清晰的轮廓。
苍白的尽头,她恍然间就看到了小女孩,笑着对她说,“我的爸爸不是穆霖,你不配做我妈妈,不配做我妈妈。”
那个姑娘,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晶莹的泪花儿,她伸着双手想要去抱,可是却抱到一片虚无。
狠狠的倒抽一口冷气,她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刚刚躺下就入了梦,额角浮着细细碎碎的汗液,连指尖都在发寒。她觉得,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穆霖被她的动作惊醒,趴在她手边的头倏地抬起,一双浮光流转的眸子对着她的惊惶,“怎么了?做梦了?”
“我做了噩梦。”她老实说道,能瞒得住吗?她都能感觉都自己在梦中尖叫,窒息感愈发浓重,就像是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又像是鬼压床,好不容,才醒过来。
“这才半个多小时,你再睡会儿,中午的时候,我让梁妈给你熬点粥送过来。”穆霖将她翻乱了的被角重新掖好,面上的温润,触及她心中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才过了半个小时吗?英禾在心中问道,她怎么觉得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沉到醒不过来。
穆霖浓密的黑发在她的眼前,面容上的憔悴和沧桑,她能看得出来。
“我昏迷了多久?”英禾开了口,声音涩涩的,还有些沙哑。
“大概不到一天一夜吧,你可真能睡,呵呵。”穆霖伸手去捏她的小鼻头,却被她别过脸闪开了去。
穆霖尴尬的将手移到她的面颊上,抚了抚,“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她默默的闭上眼,都不用酝酿,眼泪就顺着她紧闭的眼角泉涌而出,她将脸转到穆霖不在的一侧,泪珠一滴滴的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渗入枕头。
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在渐渐龟裂,心中颤着,身子也没有任何力气。
英禾知道穆霖的辛苦,如果说她昏迷了一天一夜,看穆霖的样子,一定是一直没睡吧。她心里好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陷入了这种境地,甜蜜,才多久。就像是白驹过隙,就跳入了一个苦难的坎坷,绊住了脚,过不去。
她选择了宁静,将浮华疏离,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怎么去接触。
闭着眼,怎么也不想睁开,或者说,不敢。她不敢去看穆霖温润的眸子一如往常。
良久的沉寂,她忽的感觉到了穆霖的体温,他的指腹在自己的侧脸摩挲,将她眼角的泪拭去,过了一会儿,她又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毛巾,在自己的脸上擦拭。
穆霖,我该怎么办,或者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你没有一丝不好的情绪,为什么,你还是对我这么关心。
英禾的泪流的更是汹涌,这个关,她不能那么轻易就过去。
孩子,孩子怎么办。这个孩子怎么办。打了吗?不要她了吗?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现在真的没法面对你。
英禾的脑海里,有一千种声音环绕,扯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头疼欲裂。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闯入,划破她烦乱的思绪。她没敢睁眼,几声低语,她用心听,也没能听得见,再过一会儿,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慢慢的接近,大概是走到她的床前,停了一会儿,又离开。
英禾这敢睁开眼,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又沉沉的将眼睛闭上,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又是一阵脚步声。一双冰冷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英禾倏地睁眼。
看见的是红肿着眼眶的谈菲儿。
谈菲儿急切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灼烧,突然那种憋着的情绪,在看到谈菲儿之后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