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然上了二楼就急匆匆地往主卧室里走,迫不及待地想给季宅拨个电话过去,这样急切的念头让她暂时将身后的优雅挺俊的男子给抛到了一边,宋辰翊噙着淡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他的腿长,跨的步就大,轻轻松松地就能赶上快走的她。
手机的辐射量高,也算是一件隔离物,她现在也不经常带在身边,只是刚从床头柜上拿起来一看,吓了一跳,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呢,不过都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宋辰翊就站在她身后,两条长手臂松松垮垮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轻轻地贴放在她的小腹上面,视线俯看下去,自然也一眼就能看到那好几个未接的电话,长眉不禁一挑,全是来自他小妻子的好友。
身后贴着一具干爽温热的身躯,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燥热,窗外的夜空隐隐有点点星光,但是看的并不真切,似乎一眨眼那点点暧昧的亮光就会给眨没了,晚风从大开的窗户外吹进来,薄纱的窗帘鼓起又憋扁,尾边还卷起旖旎的弧度,轻飘飘的荡漾着,尽显浪漫的姿态。
微然全身心放松地靠在宋辰翊的怀里,身上软绵绵的不使一点力气,宋辰翊有些哑然地垂首看着怀里耍赖的小女人,双臂不禁加重了力道箍住她的腰,避免她一不小心给滑下去,最后实在没办法,一把力气就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朝角落里的长沙发走了过去。
“越发赖皮了。”
轻点了她的鼻尖,宋辰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鼻尖萦绕的是她秀发里清爽的香气,也是薄荷的味道,冰冰凉凉的,正适合在这样变热的季节里。
微然黛眉一挑,就当做没听到他的低喃叹气,坐在他的腿上,侧身靠在他怀里,两条腿还在悠闲自在地晃荡着,看了看手机上的屏幕,最后还是决定先给蔡糖糖回拨过去。
电话隔了好一会才被接通,还等不及她的问候,蔡糖糖清亮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隔着千万里传了过来。
“微然!你去哪里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从下午到现在都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怎么这时候才记得回我?”
那声音真的小不了,尤其蔡糖糖还在情绪之中,宋辰翊模模糊糊的似乎也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对于蔡糖糖略显质问的口气他不禁轻轻地拧起了俊眉,显然不喜欢有人这么凶巴巴地对待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
微然讪讪地冲他笑了笑,突然想到自己一会有事情要询问蔡糖糖,而且这问题还不适合让他听到,于是便利索的从他腿上下来,冲他猛摆手,示意让他先出去。
宋辰翊一张俊脸毫无预兆却又在情喇中立刻地沉了下来,他突然很想来个短暂性的失明,那就可以当做没看见自己被人嫌弃的时候了。
捂着听筒,微然朝他挤眉弄眼,低声道:“你先出去,我们女人要聊天呢,女性话题,不适合你听。”
宋辰翊就不懂了,也没回她,以前她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在一旁旁听过,怎么这次就不可以了?而且跟他说话有必要捂着电话嘛,弄得他们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清俊的眉宇间染着不解的神色,在她一再的推搡下,宋辰翊终于还是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灼热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看了一会,这才慢悠悠地转身朝房门口走去,关门的那一刻回过头一看,见她竟然还跟防贼似的,一副非要看他出去把门关了才行的模样。
蔡糖糖持久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不禁拿下来看了看,屏幕上还正常显示着正在通话的字样,只得又试探性地喊了喊“微然?微然?你还在么?怎么不说?”
“喂你好,请说话,请说话,呼叫不转移!”
“在在!唔糖糖,怎么了?”
见门被关上了,微然这才又坐下,被她一大串唠叨的碎碎念给烦的扶了扶额,一只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而后懒散的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风吹进房间里,吹动了她的裙角。
蔡糖糖舒了一口气,接着又辣气壮起来,教训似的说她:“下午干嘛去了?你不知道我找你好久了吗?难不成,跟你家宋市长约会去了?”
这样的口吻平日里她都是用来对着画廊里做不好事的工作人员说的,这几天下来当老板的感觉还真不错,因为之前有微然在的时候,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微然来拿主意,现在她不管事了,独揽大权的感觉你说能不好吗?!
微然秀气地朝空气里翻了个白眼,抿了抿嘴,语气淡淡地听不出情绪“你这是跟谁说话?”
知道蔡糖糖是在耍宝,不过她可没那空挡陪她瞎闹,只是要是让她知道这会蔡糖糖正是一手叉腰,一手踩在椅子上的嚣张姿势,估计她会觉得一阵天雷滚滚吧。
蔡糖糖端正了站姿,嘿嘿地对着她笑了几声,便压下了语气“矮油我那是开玩笑的嘛,好啦别气了,孕妇生气可对自己跟宝宝都不好哦,但是你今天确实都没接我电话啊。”
“我没生气,嗯下午都在楼下,这会刚回房才看到你的来电信息,我现在手机都不带在身边的了。”
蔡糖糖还想问为什么不带在身边的,这转头一想就明白了“哦哦好吧,那我不怪你了。”防辐射是大事啊。
因为微然现在都不常接触电脑等一切数码产品,不能视频聊天,所以蔡糖糖只得在电话里头将画廊的最新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画廊毕竟经营的时间不长,生意上一般般,只能说运作方面一切正常而已。
最后,她还提了自己这些天来想的一些策划,关于对画廊的经营模式所提出的改革。
微然静静地听着,她不进季氏,但不代表她没有生意头脑,不过她是觉得自己不缺钱,所以对画廊的未来也没有做出任何规划,但是,蔡糖糖肯定不会这么想的,她是普通的人家,钱对她来说,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微然,你觉得怎么样,这方案可不可行?”
蔡糖糖问的有些忐忑,毕竟微然才是画廊的幕后老板,尽管她觉得自己的想法跟计划一切都已经接近了完善,但是到底实施还是不实施,这全要看微然的一个简单的点头而已。
她们是好朋友没错,但是任何时候,蔡糖糖都不会越俎代庖的,这是为人的基本准则之一!
只是关于画廊的问题,微然前几天就已经想好了她的安排之路,对着电话柔声道:“糖糖,你觉得可以就去做吧。”
不出意外的,蔡糖糖一听就立刻在电话里头欢呼雀跃了起来,听着她爽朗豪迈的笑声,清脆泠泠的,微然不禁也被她感染到了,抿嘴浅笑着。
“糖糖,我打算把画廊转让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微然淡淡地说着,就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毫不关己的事情一样,但是这消息却让蔡糖糖激动地跳脚!
“为什么,你不要它了?”
被她的问话一噎,微然真的很不想埋汰她,继续说:“我现在怀孕了,还有七个月左右生产,等孩子生下来,我到时候肯定也要带他们,就更加没空了。”
蔡糖糖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喃喃道:“啊,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家带孩子?”她就没想过微然会是那种勤俭持家的家庭主妇,虽然她也没指望这女人能有什么雄心壮志当个女强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画廊转给你,然后随你自己怎么打理,做事就不会再束手束脚了,总归自己管理自己的店,就会越来越得心应手的你说是吧。”
微然笑着解释,但是蔡糖糖听着怎么越听越不是味道,踟蹰了一会才轻咳了一声“你是不是,又没耐心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确实也挺了解她的。
想当初大一的时候,这女人说过要开花店,然后她记得季家大少爷似乎给她在校园里租了个店面,第一个顾客是个男生,买了束玫瑰花就直接跪在店门口向她表白了,当时可把这纯洁的小妮子给吓的,后来那事被苏子墨给摆平了,再往后,她整天对着花花草草好像也没那么多兴趣,虽然她为此还特地选了一门园艺的课。
再想当初,她因为没有选美术专业而耿耿于怀,虽然这就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舒坦,说是在没课的时候要跟着她一起去美术班听课,接着呢,貌似一周她可以去十来节课的,但是她只去了四节最多,然后过两周后,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所以蔡糖糖觉得,微然多多少少还是带着豪门千金的特有的娇气,她是可以坚强,也可以勇敢,甚至有时候还很独立,但是在安逸的环境里,她也会聪明地当个懒女人。
想事情都是一茬接着一茬的,但是能真真做到头的并没有几件,蔡糖糖认真想下来,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她唯一坚持下来的事情,也就是一个苏子墨而已,当然,这个人,这个话题,她不会再跟她说起了。
微然眨了眨眼,无辜至极地反驳“你要知道,等我再回画廊的时候起码要一年后,那时候对画廊也没什么感情了,学术上的说辞是,没感情就等于没热情,没热情就做什么都是一切无望了。”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以六折的价格转给她,当时司徒桦转给微然的时候价格也不高,所以再打了折扣后,蔡糖糖心里真是乐开了花,本来微然说的是半折,她说七折,僵持不下只能各退一步,就算是好朋友,蔡糖糖也觉得不能坑她一毛钱。
虽然在这场交易里,她已经坑了这位千金小姐不止一毛钱了,生命里难得有贵人相助,蔡糖糖觉得,微然就是她这辈子的大贵人了。
“我在店里给你设个专栏,你的画全挂那里,卖出去的钱都是你的。”
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蔡糖糖思前想后迅速地做出了弥补措施,微然拗不过她,就随她去,总之事情就这样敲定了,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问她,便阻止了她天南地北的话题。
“去凤城的事你上次已经跟我说过了,现在,我要问你点事。”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问的事,微然有些局促地抓着裙角。
蔡糖糖立刻就噤了声,眉毛挑的老高老高的,爽快地说“什么事啊,你说说看。”
“嗯,就是,男人如果十个月都不。做的话,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毛病?”
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本应该镇定自若的,但是微然还是心虚地四处张望,眼神也漂浮不定的,活脱脱跟个做贼一样,就是没这么漂亮的女贼而已。
她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但是宋辰翊依旧不碰她,想起昨晚他说的话,虽然感动,但还是会觉得心疼。
“我就是做十个月的和尚,也得让你跟宝宝都健健康康的。”
他昨晚就是这么说的,情到浓时真要克制还真的不是那么好控制,在其他方面上的事情,宋辰翊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自制力,但是事情一旦跟她有了挂钩,他就不那么好保证了。
忍了三个月的血气一下子爆发的话,真的不好说,还不如接着忍。
吴娟清提出让他搬去客房睡,不过他信誓旦旦保证过了,所以这才免了自己孤枕独眠的场景。
蔡糖糖乍一听,还真没反应过来,接着又蒙蒙的问了句“不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