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遗弃在了医院,不让任何有关的人来探望他。知道时离存在的人只是少数,等时缺上台之后,要抹杀掉时家二少爷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忘记时家还有个二少爷的事,简直易如反掌。
时离用手臂挡住眼,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呜咽。
在这种时候出现的左素,他不想相信。
左素离开之后没有再回来,时离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了将近半个月,病房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医生和护士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开,除了病情之外,没有和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时父以前把时离保护的太好了,没有朋友,没有至交,现在时父不在了,时离更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伤口渐渐痊愈的同时,时离的心情也焦躁了起来,他忽然不想出院了,出院之后,他就是个连能去哪里都不知道的人了。
阳光褪了夏日的酷热之后,年轻的护士小姐解下了时离头上缠了厚厚几层的纱布,笑弯了眼,“总算是痊愈了,小帅哥你可以出院了呢。”
说着,护士还伸出手来在时离稍稍消减了些的娃娃脸上捏了一把,时离顿时感觉脸上烧了起来,他轻轻咳了一声,避开护士的手。
“是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吗?”
护士笑眯眯的点头,正准备说话,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站在门口,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坦然的走了进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了时离的心头。
“看见我都不知道打招呼吗?”左素把袋子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在时离旁边坐下,“对我的态度这么差可不太好。”
时离沉着脸瞪着左素,他觉得以前自己会对着这样一个厚脸皮外加伪君子感到不好意思和脸红真是脑袋被驴踢了,“你来干什么?”
左素没有立刻回答时离,他转过头冲着护士小姐点了点头,说:“辛苦你照顾这个小孩了,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现在就会接他离开。”
时离一愣,猛的抓住左素的手,“为什么我要跟着一个名字我都不知道的人走啊?你什么意思?”
左素“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护士出去,视线转回来的时候,时离清楚的看见了他眼睛里的恍然大悟。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吗?”左素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忽然笑了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眼镜框后的狭长双眼像是流淌出了星光,“真是失礼了啊,我叫左素,是个大学教师。”
时离黑着脸,“不是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跟着你走。”
左素挑起眉,“可是你欠我钱呢,不想还?”
“啊?”
“你哥哥放在这里的医药费在十天前就用光了,后来的钱都是我垫的,虽然没有字据,但是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欠钱不还的人。”
“……”
“另外,前几天我已经联系了你的班主任,答应了后天带你去学校报到,当然,你的学费也是我垫的,已经一个月了,学费可退不回来了。”
时离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
左素笑的很开心,他凑近时离的脸,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
“时离,过了那么多年被隔离起来的生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要尝试进入别人的世界?”他低低的笑着,说,“不是收养,只是负债人和放债人的身份,还是不能接受吗?”
左素对时离很感兴趣,在之前他习惯了有齐黯的生活,但是在齐黯发现他的感情之后,那种生活就没有办法继续了,时离的出现,让他有了下一个可以陪伴的对象。
时离的寂寞让他自己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而左素的寂寞逼迫他自己寻找可以嵌入他生活的人。
时离冷哼了一声,“袋子里装的什么?”
左素笑眯起双眼,“当然是给你的衣服。”
“没有窃听器?”
“反正都是要一起住的人,那种东西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