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员散场,独自一人寂静下来,反而能好好思考。
歌里是一个极有自信的女子,即便一度成了蚊子血,依旧从打击站起,不放弃自己,坚强走出爱情苦牢……他试图揣想,想着姊姊,那是他记忆中唯一鲜明的女性形象,单薄肩膀撑起一家,不曾言悔。
那是他人生里最美最灿艳的一朵玫瑰。
他却没护好。
苏砌恒深呼吸,打开电脑,放出配乐,跟声唱:“她是红玫瑰,炫耀绽放自己的美,爱得绝对从不言悔……她如刺尖锐,怕爱情如谎太虚伪,鲜艳美貌曾是她武器,笔锋一转化为悲剧,一切注定,莎士比亚亦无可为,漫长稿纸浸渗眼泪,一碰即碎……”
他唱着唱着,不觉唱起〈女人花〉,想到梅艳芳,那个一世不得爱的孤单女子;想到姊姊,她不肯提及的错误爱恋……抑或误会,然后孤身去了,太伤悲。
街路上一个个都会女子身影自脑海划过,她们又各自有怎样故事?是幸福快乐亦或孤单忧伤?不知不觉唱出了泪,他迷蒙抬眼,望着玻璃面上倒映的自身身影,赫然发现背后站了个男人。
苏砌恒一诧,忙跳起,唐湘昔见他反应不禁一阵好笑:“怎跟兔子一般蹦踏起来?”
“你……我……”他一时找不出话,发觉自己脸面湿漉,想擦又怕尴尬,只能别开脑袋。“你怎么……来了?”
“过来探望旗下员工的班,有何不对?”唐湘昔不论做什么都一派理所当然,他捞过人,没错失他脸庞沾染的泪。“被骂哭了?”
前头口气心疼,后头补枪:“活该。”
苏兔子点点点,尽管应该不会,可为防男人找崔老师麻烦,苏砌恒仍不免得多解释:“不是,我在揣摩歌词意境……想到姊姊。”
姊姊二字是苏砌恒罩门,他脾性柔归柔,但床下很少哭,唯独提及姊姊,就跟个水包似的,唐湘昔抱着他坐下,拿起歌词看,下头椅子在两个男人重量下显得不大稳妥,苏砌恒想挣,男人光一手摁在他肚子上,便简单压制下来。
某方面来讲,苏砌恒的挣扎仅是表面上的,他已习惯男人的温度及时不时的拥抱。
他抗拒不了体温。
以前不晓得,遇见了男人才明白自己在这方面,有多么弱。
于是他不动,唐湘昔的吐息不时拂过脸畔,有淡淡的烟味。
他的味道一直很单纯,在与他往来期间,亦没有旁味,除了那天莫名其妙撂下轮值表作废宣言,男人走了,独留苏砌恒不知该不该为己哀悼,心情复杂到极点。
唐湘昔看完词,想及母亲,想及游亚雪。“每个人身边应该都有一个这样的女子。”
“嗯。”苏砌恒没女性朋友,正确来讲,几乎没有朋友,他唯一能联想的仅只一人。
唐湘昔见他略迷惘,捏捏他的脸。“知不知道游亚雪?”
苏砌恒下意识反应:“小罗颖?”
她在苏砌恒幼时当红,婚后休影,因为是父亲那辈喜爱的演员,格外有印象。
而罗颖……则是唐湘昔的母亲,儿子肖母,唐湘昔眉眼之间多少承继了玉女红星的影子,可前者温柔婉约,后者阳刚俊伟。
“嗯,她科班毕业,刚巧就遇到我妈设‘天演’,她回母校挑人,觉得游姐有几分自己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