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依旧是沉默,唐妙北躺在床上,安静,宁和。
苍白嘴唇,脸颊带着不合宜的红润。
她不久前,也睡在医院,不同的是,那次,她的手腕上没有束缚带。
唐启元拒绝了回唐宅,和原崇一起坐在病房里。
“阿气心里急,你别往心里去。”昏黄的灯光下,唐启元对着原崇说。
原崇摇头。
唐启元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
“这是,谁也不会料到的。”
原崇沙哑地开口道:“是我没照顾好她。”
唐启元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还说什么。
“该怎么办。”唐启元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力,这个商战里沉浮的男人,在这一刻,不过是束手无策的父亲。
他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原崇喉节上下滚动,慢慢地,吐出一个字。
“戒。”
唐启元默然,他又何尝不知道,戒,是最好的办法。
可这条路太多苦。
唐启元望着从没有过脆弱的唐妙北,像是陷在了回忆里。
“我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好到不行,没想到,到头来,不仅算不上合格的丈夫,更算不上是个合格的父亲。”
原崇听着唐启元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只默默听着。
“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没时间管着他们,妙北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和老大老二不一样,她性子随她妈,又倔又犟。”
“她妈在的时候,有人管着她,她妈走了,她满心满眼地恨我。”
“那脾气是坏得透顶了……每天每天的和我作对……她说我不配当她爹……唉……想想……真的不配……”
……
唐启元说了一夜,到凌晨才堪堪闭上眼。
原崇,他听了一夜,听唐启元讲了一晚上脾气坏透的唐妙北。
此时此刻,他宁愿要那个坏脾气的姑娘,也不想她就这么破碎的,病态的安静。
浑浑噩噩的一夜过去。
唐妙北醒了。
她的意识有多混乱,她的心就有多清醒。
在那无尽的迷幻里,扭曲里,疼痛里,她见到了他。
真正的感情是压制不了的。
她的嘴被堵住了,她眼睛会感受到,眼睛睁不开了,她的心会感受到。
这种力量太难抑抵抗,毒/品是拦不住的。
这就是爱。
唐妙北看着天花板,她看不清天花板上的格子,茫茫一片,慢慢把眼闭上,她控制不住。
她知道,她的瘾,来了。
原崇为她打好水走到她病床,准备给她洗脸的时候。
她在抖。
脖子仰着,眉毛拢在一起,紧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青筋迸出,豆大的汗珠混着眼泪,一颗颗滚落。
她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整个床都在抖,如筛。
被束缚带绑住的手腕,猛烈挣扎,包扎好的伤口裂开,血渗透了纱布。
忍受万蚁噬骨的疼痛,唐妙北模糊的只听到,水打翻得声音,已经那阵阵地呼叫铃。
再后来,冰冷的针头刺入体内,她沉睡了过去。
付一言看着唐妙北打完镇定剂昏睡过去。
转过身,看向唐启元原崇。
“没有办法,要么强戒,要么就这样下去。”
唐启元还没从刚刚唐妙北发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