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师告诉晏睢,当人心理受到伤害时,会自动产生一种保护机制,孟渟的沉郁和呆滞并不仅仅是先天,也是后天环境造成的。
但无疑,他是个很好很难得的孩子,身在黑暗,却始终想往阳光,这才是孟渟如今这般性子最可能有的原因,但这很不容易,也愈发让人觉得难能可贵。
晏睢又倾了倾身体,唇落在孟渟的眉心,许久未离开,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更深刻地感受孟渟的心情。
“晏睢……你怎么了?”
孟渟轻声疑惑地问了一句,他感觉到些许晏睢突然而有的难过,可是为什么要难过呢?他们好像没说什么难过的问题,他很小就被迫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偶尔的时候,他还会觉得那样的地方安全。
“你恨他们吗?”晏睢没应孟渟话,又再问了一句,从旁观者的角度,他都不免觉得孟家和孟渟姥姥可恶可恨,作为当事人的孟渟怎么想,应该很好猜,可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一句。
“我不知道。”
孟渟的感情向来直白,喜欢是喜欢,不喜欢是不喜欢,很少有不知道这样的存在,可晏睢问他,他就真的有些不知道,不确定了。
“我很笨,只能专注一件事情,恨他们了,我就更做不好其他事情了。”
孟渟低声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让晏睢明白他的意思,“我觉得我有时间,应该学着喜欢人,喜欢你。”
孟渟真心觉得喜欢一个人,对一个好,是需要学习的,特别他不希望自己的好意,成为他喜欢人的困扰,所以必须得专心学。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晏睢眼中的情绪依旧未有变化,可他的唇从孟渟的眉心滑到了孟渟的唇上,然后对上了孟渟略有迟疑的目光,嘴角勾起,“对,你说的对。”
孟渟闻言眼睛弯了弯,他探出舌尖舔了舔晏睢的唇,又再啄了啄,然后他伸手抱住晏睢的脖子,低语喃喃,“哎呀,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晏睢脸上也不只是嘴角轻笑,就是眼睛也跟着弯了弯,他觉得这话应该他来说才对,可孟渟总能先他一步把话说了。
“乖,晚安。”
“我乖呀。”
孟渟说着放开了些对晏睢的束缚,但手依旧搭在晏睢身上,占有的意味特别浓,他探起身体,又亲了亲晏睢的脸颊,“晚安。”
在孟渟睡着之后,晏睢又低眸看了人好一会儿,他才闭上眼睛,但脸上也不再那般严肃,孟渟比他以为的要坚强,要积极得多,
那些阴影痊愈的过程或许会困难一些,但结果一定会是好的。
屋外的一群人闹到凌晨三四点才去入睡,五点左右孟渟和晏睢起来去海边跑步,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等他们跑回来,早餐快吃完了,才有几个一脸困色的起来。
“早啊。”
“早,”晏睢应着,指了指桌子另一头冒着热气的茶,“解酒茶,每人喝一杯再走。”
“哎,谢谢老大,谢谢嫂子。”
肖明笑了笑,豪饮了一杯,然后脸皱得不成样子。
这解酒茶是上好的苦参熬成的,晏睢和孟渟去跑步时就小火煨着了,到现在至少有两个小时,就是不苦也得熬苦了,这一碗下去,什么瞌睡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