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情绪在心口盘绕,她似乎承受不住这些复杂的情绪,整个人都在发抖。
温峋继续说:“许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你做任何事。你来到这个世上,只是为了成为你自己,不为任何人。”
他蹙了眉,言语间又带回平日里的冷厉和无情,“就算哪一天你那个所谓的妹妹心脏病发作死了,也和你无关。明白了吗?”
许星瞳孔微微一缩,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燥热的风在草坪上呼啸着来去,风声中藏着窃窃私语,叫人听不真切。
大半个月来,她第一次听见有人和她说,你不用为任何人负责,你生来就是为了成为你自己。
连日来压在心头的困顿,疑惑,自我怀疑好像都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了。
她一眨眼,眼泪扑簌簌落下,下午许薇带来的伤害被晚风轻飘飘地带走,许星弯下腰,哭着将头靠在温峋肩上。
这一刻,她居然很庆幸,脾气不好又爱凶她的温峋在身边,至少没有放任她独自一人。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温峋偏头看了一眼,只能看见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
他沉默片刻,没有动,任许星揪着自己的衣服,滚烫的眼泪把他的半边肩膀都打湿了。
温峋仰头,八月盛夏,空中没有一朵云,星星洒满天际。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沉默地发着微弱的光,好巧,他的肩上也趴着一颗即将发光的星星。
他弯唇,手臂自她后颈环过,轻轻拍着她毛绒绒的脑袋,恐吓她:“哭过这一次就不许再为这些破事哭了,再哭老子把泪腺给你摘掉。”
许星没见过谁恐吓人是软着声音说话的,那哄人的语气,鬼听了都得骂离谱。
但她却乖乖在他肩上轻轻点头,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因为他们哭了。
-
出院那天,正好丹里高三开学,许星知道自己是赶不上了,便回了一趟家。
她让温峋拿了两个行李箱,指挥他把她衣柜里的衣服,桌上的课本,画本,画笔,模型全都打包好,她要带回丹里。
温峋觉得他带着一个伤残不适合拿这么多东西,打包完之后让快递上门全都邮寄过去。
许星急了,噼里啪啦打字:[里面有石膏模型,坏了怎么办?!你带去机场托运!]
因为她的腿还没好,高铁转来转去的麻烦,温峋直接订了机票,到时候让陈立直接去机场接他们。
他把行李箱一关,懒懒站起来,不甚在意地轻笑一声:“坏了老子给你买新的。就这几个破玩意儿还用得着打包带走?”
许星:“……”
那可是她用了好几年的东西,当然要带走了!
快递很快上门,付完运费之后,温峋看了一眼手机,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
“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出去一趟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他边往外走边叮嘱,“我没回来之前,不管谁来敲门,都当没听见,不许开门。”
他转头,见许星正低着头画画,压根没理他,啧了一声,嗓门大了些:“听见没有?!”
许星抬头瞥他一眼,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
温峋:“……”
温峋被气笑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把这只伤残的小猫安全锁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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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双灵动的鹿眼直勾勾盯着他
黄毛老早就在机场等着许星和温峋,见他们出来,连忙迎上去。
温峋189的个子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他长得本就透着野性的帅气,穿一件黑t恤,一条黑色短裤,寸头下的眉眼狠戾,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
这么一个又凶又狠的人背上背了一个淡粉色的书包,包上还挂着一个可爱的小熊挂件,推着过分乖巧漂亮的小姑娘跟着人群出站,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许星在轮椅上四处张望,正低头打字,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峋哥!许星妹妹!这儿,这儿呢!”
许星和温峋俱是一怔,循着声源地看过去,一眼便看见黄毛那头扎眼的黄毛,随着他又跑又跳的动作,颠过来倒过去。
手里还举着一个大牌:[欢迎我峋哥和许星妹妹荣誉回归!]
许星:“……”
许星把手机里的[陈立在哪儿呢?]删掉,迅速换成:[温峋,我们往另一个方向走吧。]温峋看到黄毛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低头一看许星的字,忍不住弯唇,沉着声音:“嗯。”
俩人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傻逼/好丢脸。
黄毛见他俩明明看见他了还像没看见似的转身就走,急了,匆匆追过去:“诶诶!峋哥!峋哥!我在这儿呢,这儿!”
温峋:“……”
温峋想把陈立的头给他塞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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