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给不出钱供他出国,但这个时候转高考路线,除非是留级复读,否则根本来不及。所以,他能那么顺利转去澳洲,是你给的钱?”
谈斯雨轻“啧”一声,以示不满:“或许,你换成‘资助’,会好听点。”
“你怎么想到这招的?”
“你爸想留个后,那就让他绝后。你爸好面子,那就让他没面子。”他偏好简单粗暴的法子,“懂不懂?”
“你想要爱情,那就不给你爱情。”关书桐硬凑排比句。
谈斯雨撩起眼皮,给她一个无语又无奈的眼神,“怎么又跟我较上劲儿了?”
“……”她撇开视线,模样不驯,“可是……就算王启是gay,撺掇赵庆恩一起打过飞机,也不能代表,赵庆恩同样是gay,赵家的香火会断在他那里。赵庆恩交过那么多女朋友,说不定真是个双呢?”
谈斯雨乐了:“他是不是gay,是不是双,重要吗?”
重要吗?
关书桐扭头,定定地看着他。
他同她说着话时,双手还抓握着手机输入字符,不知在跟谁聊着,是王启,亦或者是其他配合他搞出这一场动乱的人。
不重要。
赵庆恩到底是不是gay,是不是双,统统都不重要。
事实胜于雄辩,别人通过他的所作所为,认定他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外界议论纷纷,赵家亦是鸡飞狗跳。
谈斯雨这事儿做出来,想要的不是结论,而是搞人心态。
他们让她感觉不好过,那他也要让他们不舒坦。
就算是治标不治本,但只有这样,她才能短暂地感觉稍微好受点,就像伤口痛到极致的人,得到一颗缓解用的止痛药。
谈斯雨是给她止痛药的人。
“所以,我不招惹你,才是聪明且正确的选择。”关书桐有感而发。
消息还没发出去,他“咔”一声熄灭屏幕,精神集中起来,“你说什么?”
“跟你打交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你看着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但是鬼点子特别多,领导力、号召力很强,可以单打独斗,也可以拉帮结伙。有句老话,叫做‘麻绳专挑细处断’,你呢,最懂得怎么戳人痛点,叫人自乱阵脚,以达到你的目的。”
“但是有人不够聪明,硬要往我枪口上撞。”谈斯雨说。
关书桐知道,他指的是仇野……或许也有她那一份,毕竟她也曾不断挑衅他。
宴会步入尾声,潦草收场。
关书灵睡着了。
关书桐细胳膊细腿的,还穿着高跟鞋,谈斯雨伸手接过关书灵抱着。
一行人搭乘电梯下楼,加长林肯在楼下等候,他们上车,关书灵被安放在放倒的座椅上,睡得很熟。
车子向前开往东山郡。
车内很安静。
谈斯雨肘部抵在车门边,支着头,闭目养神。
关书桐也感到疲惫,掩嘴打一哈欠,沁出生理性泪水的眼朝车窗外一眺。
“凌雅。”她轻声道出那个名字。
“嗯?”听到声音,谈斯雨睁开眼,顺着她目光看去。
路灯在深沉夜色中幽亮,越过公园外围一圈低矮的灌木林,一棵大榕树下,赵庆恩弓着腰,低着头,坐在钢木结构的长椅上。
看得出很沮丧,一手搭在膝上,指间捏着一听啤酒,一肘撑着膝盖,扶着额。
凌雅在他身旁站着,伸手给他递纸巾。
他不爽地一把扔开。
两人僵持着,凌雅胸腔起伏了一下,像是叹气,双手拢着长长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中间隔着三四十公分的距离。
“她在安慰他吗?”关书桐轻嗤。
就那个人渣,不被人唾沫淹死就算好了,还浪费心情可怜他?
谈斯雨不动声色地看着,良久,才接上她的话:“她在接近他。”
“我看得出来。”
“我是说,凌雅是抱有目的接近他。”
这就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了。
关书桐既不在国际部,也没参加商赛,关于他们之间的瓜葛和日常相处,她了解并不多。
“什么目的?”关书桐问他。
谈斯雨耸肩,“我哪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