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颖胡思乱想的时候,琅琊开发区派出所内,白培明枯坐在椅子上也在胡思乱想。
他昨晚上思考了一晚上,也实在是没想出来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呆坐一会儿后,便将电话拨给了彭林,简单讲了下昨天的事情后,道:“彭县,您说怎么办?安书记给我三天时间,程建新那个王八蛋只给我两天时间,关键是还得书面汇报,是要留痕的……他不是领导的人吗,现在屁股怎么歪成这个样子了?”
“领导以为养了条狗,结果是喂了条狼啊!”彭林咬牙切齿,目光森冷。
如果不书面汇报的话,随便胡诌几句,一推二五六也就了事了。
可麻烦就麻烦在要书面汇报,留了痕迹,万一他们这边说没人在幕后指使,后面安江和程建新一发力,查出来点儿什么,到时候可就要被追责了。
但撺掇张建国那些人的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正是他这位彭大县长。
只可惜,他自认为漂亮无比,既借安江的手收拾了程建新,又揪住安江外乡人身份给这位新书记以颜色的一石二鸟的计策,别说打鸟了,连根鸟毛都没摸着,甚至搞不好还要把他自己拖下水。
彭林恨程建新的改旗易帜,更纳闷安江这么年轻,哪来这么多的小手段,先是搭上了汪复生的线,然后又来一嘴琅琊方言,这特么立场有了,站位也有了。
“老白啊,咱们哥俩跟着领导共事也有小十年了吧?”
彭林沉默良久后,放缓了语调向白培明缓缓道。
白培明一听这话,心中立刻连连叫苦不迭,当领导跟你论哥们、谈感情的时候,往往意味着,他要把你推出去顶雷背锅了!
“可不是么?小十年了,深厚的战友情啊。”白培明虽然心知肚明,但也还是陪着笑道。
“是啊……咱们虽然没穿迷彩,可官场如战场,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也算是共患难,同富贵过一场,有着过命的战友情。”彭林循着话音感慨两声,然后话锋一转,道:“我记得你喜欢写小说是吧,可是当警察又太忙,顾不上,这样,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用这段时间写一写你的鸿篇巨著,等风头过去,我让领导把你弄到市局或者区分局那边,你看如何?”
【艹了!好赖话都被你说了,我踏马还能如何看?】
【还他妈战友情,有这么坑战友的吗?帮你办事,黑锅我背!】
白培明心里将彭林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也明白,这个锅他想背也得背,不想背也得背,毕竟彭林是县长,是季道全留在琅琊的老部下里面位置最高的人,是他们的新带头大哥。
做小弟的不就是这样,拿刀砍人、近身搏杀、出事背锅的时候第一个上,有好处了得等着大哥拿完了以后才有他们的份儿。
而且,共事这么多年,他屁股底下的那些腌臜事,彭林知道的一清二楚,真要是闹腾,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叫他吃不消。
现在忍一忍,退一步,未来要是真能去市局和区分局,不也是东山再起了吗?
“彭哥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最近正觉得有点儿累,想休息一段时间来着。”想到这里,白培明当即笑呵呵的不假思索道。
彭林感慨万千道:“亲不亲,还得看是不是自家人啊!老弟,过几天来家里,我亲自给你端酒赔罪。”
“嗐,啥赔罪不赔罪的,彭哥能用得上我,那是我的荣幸。”白培明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