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从不觉得有什么委屈,被嘲讽,被调戏,是我从小见惯的戏码,青楼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早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的呢。只是,他这样说着,低沉而带着愧疚自责的声音,说让我受了委屈,我便真的觉得委屈了。
他躺在我右边,我玩着他的头发,问他:“你怎么会出现,陈公子去哪里了?”
“原来他姓陈么?我在你这里见过他,便化成了他的模样。”
这么说,之前在大堂竞价的,在我屋里看歌舞的都是狻猊咯?我扯住他的头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在我屋里看歌舞?我不好看吗!”
狻猊做出被揪得很痛的样子求饶:“好看好看,沉香最好看。我这不是怕有人怀疑么。”软软的话像风一样吹在我耳边,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由得松了手,又问他怎么会在今天出现。
“我出了趟门,回来就知道这事儿了,想阻止又来不及,所以只好假扮凡人了。”
“假扮凡人会有风险吧,那个陈公子......应该不会出纰漏吧?”其实我知道这些事他能处理好,但是这些有风险的事情,总要听他亲口保证才会安心。
他摸着我的头,道:“不会有事,我改了那人的记忆。他不会说漏嘴的。”
“改记忆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吧,你何必这么辛苦。”
他翻身,两只手支在我身侧:“怎么会辛苦呢,我答应过你不再让你接客的,你现在是我的人,忘记了吗?”我的眼眶突然一热。
他什么时候答应过我不让我呢,是我自己说不想接了,却做不到,反倒让他替我费心。
狻猊,我何德何能,竟有福气遇见你。
四月初一
“陈公子”隔两天便来一次,期间我再没接到其他客人。外间有人说我改了名字运气还真变好了,不知陈公子什么时候将我抬进他府里。木兮将这些话说给我听时,我只是笑笑。
“陈公子”不来时,我便呆在小院子里。
初夏的傍晚,屋外的小阳台吹来几丝春天尚未来得及带走的清风,凉凉地从脸上拂过。吹得人昏昏欲睡。
但这适睡的宁静很快被打破。狻猊端着面从屋里走来:“你今日一整日没吃饭了,多少吃点儿吧。”我烦躁地拂开面碗,只说不想吃。
他又哄劝了几番无果,便无趣地走开了。我转头看他,背脊一如既往地挺得那么直,进屋时却因为房门不够高弯了腰,透过窗户,他将那一碗我推开的面静静地吃了。前几天我吃了好几碗面,他便去学了煮给我吃。他亲自去小厨房煮的面,我却拒绝了。
红依曾同我讲过她的一个客人,年轻时家里不富裕,为了节约钱养孩子,家里妻子吃不完的饭他都会吃掉。红依说,即使那个客人偶尔会去青楼寻欢,但他和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