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若无外人在场,大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站在眼前的这位,可是负责监察科举的东厂太监啊!
于武深知此事一旦处理不当,必然会惹来灭顶之灾。
但作此行径的却是他的枕边人结发妻,他又怎能明正典刑?
没辙,他深深吸了口气,脸上多了一抹笑容,拍了下脑袋笑呵呵道:
“哎呀,最近为了试题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倒是忘了此事,夫人受惊了,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下,剩下的为夫君来处理吧。”
说着,他又笑着看向女子,有意在暗示什么。
闻见于武开口,女人头也不敢抬,匆匆从陈向北身边经过离开了书厅。
与此同时,诺大的书亭内,就只剩下于武和陈向北两两对视。
陈向北面无表情地看向案面,在那份开封的卷宗上扫过,随后又看向了于武。
这一夜,他毫不费力地得到了所有恩科试的试题,还不必牵涉到窃取试题的漩涡之中,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
如今的他就像是个局外人,等着看于武作何解释。
见陈向北缄默不言,于武误以为陈向北是在等待他的说法,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平日刚正不阿威严厉色的于武,不得不在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陈执事息怒,今夜之事全是误会,内人处事不当,还望见谅。”
须知,下午两人交洽之际,于武言谈举止间都是冷眼,显然是看不上东厂的太监。
在他的眼里,东厂的鹰犬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阉狗,与他们这些读书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若非公务缘故,他是万不愿与之打交道的。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声音语气分明低下了不少,其中还能听出丝丝讨好谄媚的味道。
陈向北还是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于武,压迫感瞬间拉满,就连空气似乎也凝滞了一般。
见陈向北不吃这一套,于武只能实话实说,又叹气卖起了惨。
“陈执事,今夜之事的确是内人糊涂,只要执事能高抬贵手,我于某必然不会忘记执事大人的大恩大德!当有丰厚报答!”
“嗯,于大人,你也别紧张,什么厚报什么大恩都不要紧,其实咱家只是想看看你的诚意而已。”陈向北这才说道。
于武见陈向北松口,心中的巨石总算是落下了,只要对方愿意谈,那一切就都有回旋的余地。
“陈执事请稍等,我现在就去取诚意。”
过了好一会,陈向北才从书厅出来,春风满面笑意盈盈,胸前的胸肌分明大了一圈。
仔细一看,好家伙,全是宝钞!
随着陈向北的离开,女子也忐忑不安地回到了书房,看见惊魂未定一瞬老了许多的于武,她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不难看出,为了堵上陈向北的嘴,于武花费了极大的诚意。
而且,今夜的一切无异于授人以柄,或许往后都逃不出东厂的股掌了。
“夫君。。。。。。对不起。。。。。。都是奴家的错。。。。。。奴家该死啊。。。。。。”
女子举起手掌便朝着自己白皙的脸庞扇下,可她一抬手,却被于武握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