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云乔已经一连昏迷后几日,几日下来,眼底的红血丝熬得更重。
太医如常来探云乔脉时,萧璟瞧着太医送上来的云乔脉案,算了算云乔至今,已经昏了好几日。
蹙眉问道:“这药日日喂下去,却不见她半点苏醒的迹象,难不成,当真要做一辈子活死人?”
太医也是暗道棘手,这几回探脉开药下来,他自然也知晓那位病着的姑娘,极得殿下看重,唯恐真不能将人救回来,自己头顶乌纱帽不保。
叹了声,抹把冷汗道:“殿下恕罪,这心病到底还需心药医,旁的药材再好,也不过只是起个辅助作用罢了,姑娘若是自己想不开,自然昏迷难醒,长久被困在梦境里。”
萧璟垂眸未语,指节一下下叩着桌案。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她的心病究竟症结在何处呢?什么又是她的心药呢?
萧璟无法确定,一时权衡难定。
那几夜来未曾好好睡过的眼睛,眸底血丝浓重。
太医话落后抬眼,冷不丁被萧璟眼底的血色,吓了一跳。
忙道:“殿下监国理政,身子最为要紧,云姑娘的事再重要,也要紧不过您的身子啊,可千万莫要因着忧心云姑娘的事夜不阖眼再伤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太医眼里,萧璟的身子,自然是比云乔的性命重要的。
说实在的,即便云乔真的死了,在太医看来,也不及萧璟身上的轻微伤处要紧。
萧璟自然也知晓太医这些奴才的心思。
他捏了捏眉心,喉间溢出低叹声。
只道:“孤无碍,近日未曾歇好的缘故罢了,与她无关。”
萧璟话落,门外正好传来奴才的禀告传唤声。
“殿下,景慧和尚登门拜访,眼下人在东宫门外候着了,您瞧是和旁的朝臣一般找个由头把人打发走?还是请景慧和尚入殿来?”
萧璟闻言眉心微蹙,倒是有些纳闷景慧这个整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诵经声的人,今日怎么突地登门来了。
景慧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萧璟如此想着,抬手捏了捏眉心,淡声道:“请他进来就是。”
话落又摆了摆手,交代太医道:“你先退下吧,去云乔殿内再瞧一瞧她的情况,一连数日不曾醒来,也该好生琢磨着换个药效好的来用了。”
固然云乔而今,确有心病的症状,可萧璟并不全信心病还需心药医的说法,他总觉得,身子骨弱,就该用药调养,至于心绪情感的东西,说到底,跟性命相比较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生死性命要紧,其它都不重要。
他只要云乔活着,好端端地活着。
至于她快不快乐,是否开心,对于现在的萧璟而言,他还意识不到这些的重要之处。
太医领命退下,往云乔院子里去。
另一边,景慧和尚在东宫奴才的引路下,往萧璟寝殿而来。
一路他都愁眉紧锁,不知等会儿,该如何开口。
连跟着的小太监,都瞧出了不对,纳闷地问:“景慧师父,你怎么一路都在叹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