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庄子里,
云乔疲惫又疼痛的仰倒在柴火堆上,身上的伤口感染,竟半夜发起了高热,意识不清,说起胡话来。
她哭的厉害,眼泪一再的流,浑身从皮肉到骨头都疼。
那哭音一阵阵传到外头,赵兮儿的婢女从门口走过,听到云乔的哭音,脚步微顿,在柴房门外悄悄张望。
犹豫再三后,趁着夜黑人静,悄悄的推开了柴房的门走进去。
柴房里的云乔意识不清,半昏半醒。
那婢女脚步极轻的走进,到她跟前时,接着月光瞧见云乔脸色不对,伸手碰了碰她额头皮肉,只觉掌心滚烫,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天爷啊,烧成这样,还能活吗?”
云乔意识不清,嘴唇都被烧的干裂,浑身都是狼狈,本能的伸手握住那婢女的手腕,喃喃低语哀求道:“救我……救我……救救我……救我出去……”
这婢女本就是背着赵兮儿进来的柴房,又一惯畏惧赵兮儿的淫威,虽瞧着云乔的确可怜,却也决然不敢冒着违逆自己主子的风险搭救云乔出去。
她犹豫再三,跑出去从外头端了碗冷水进来。
将碗口,递到了云乔口边。
云乔本能的咬着碗沿,咕嘟咕嘟将冷水喝下。
嘴唇的干裂稍稍缓解,那冰冷的水,也让云乔身上滚烫的高热稍退。
她意识微微清醒,抬眼看向那婢女。
婢女心下也慌,将那水碗搁在一旁时,都不小心将碗给摔碎了。
那婢女唯恐摔了碗的声响惊动自己主子,忙捡起地上碗的碎片,又拉过一旁那被鞭子抽烂的衣裳扔在了云乔身上,勉强算是蔽体。
云乔疲惫的倒在柴火堆上,浑身疼得几乎麻木,惨白着脸,看着那婢女。
婢女紧张极了,小声道:“姑娘……奴婢也是受主子吩咐不得不折辱姑娘,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奴婢计较。”
云乔毕竟是萧璟的女人,这婢女知晓萧璟的身份,内心当然害怕得罪云乔。
婢女话落,云乔点了点头,瞧了眼婢女手里的水碗碎片,嗓音沙哑艰难道:“多谢。”
她是真心道谢,那婢女却脸有些红,心道这姑娘,倒真是心思软的人,自己跟着主子羞辱她,而今给她一碗水,她也能开口道谢,眼神里,能清晰瞧见诚挚。
这样的人,怪不得活得苦。
太善良,太柔软,太诚挚,又太过硬骨头。
可不就活得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