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不死的,就不懂何为手下留情?”
任由沈立方小心翼翼抱起陈小咩并扶着她横躺于卧榻之上,李寒虫挠头嘀咕道:“老道确有手下留情呐——再怎么说老道也舍不得伤了这棵习武苗子,今后江湖若说有人能将剑神阁那女子拖入凡间,也唯有三小姐一人耳。”
人前可谓万人之下的沈立方在宝贝三女儿面前一副鞍前马后端茶送水的模样,瞧得李寒虫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想了想又小声提醒道:“老爷,您可得悠着些,如此宠溺女儿可别将三小姐宠坏了,不然老道第一个和你急。”
正在房门口招呼仆从准备热水与干净衣衫的沈立方皱眉回头:“你说啥?”
“没啥没啥……”李寒虫笑容尴尬,眼见沈立方撩起袖子要亲自为陈小咩擦抹身上水渍,终于忍不住再度多嘴道:“老爷,您小心着些,当心三小姐再给你一记手刀,面贴面的距离老道可也救不了你。”
沈立方嗤之以鼻头也不回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小咩先前若真要杀我,仅仅只隔一臂哪怕你真是神仙,怎能够如此轻而易举便救我性命?”
颇有些一根筋的李寒虫一愣过后不由满面恍然大悟,沈立方继而言道:“你呀若觉察不对劲便不该出手,小咩本意便是想引出你这位藏于我影子里的绝世高人,虽不知我家女儿玲珑心思意欲何为,却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这傻子怎么至今都没回过味儿来?”
李寒虫两颊生红、抓耳挠腮,本就清醒着的陈小咩则已被沈立方那通故意当自己面言说的做作恭维惹得发笑,睁开眼来清澈眸子迎向沈立方慈爱面容,鬼使神差轻声唤了句:“爹爹。”
沈立方呆愣当场,而后却是老泪纵横,紧紧握住陈小咩冰凉手掌泣不成声。
隔天,王丹霞强拧着小竹儿臂膀告别沈家,与陈小咩不辞而别。
被王丹霞五花大绑于的小竹儿满脸幽怨,时时刻刻瞪着王丹霞好似要用眼神将这忘恩负义的恶女人洞穿。
北行一昼夜,熟睡中的小竹儿忽而浑身一松,而后一声“诶哟”跌坐在地,竟是不知何时被解开了束缚丢下了马匹。
羊肠小道上,王丹霞高坐于马背,凝视满脸不可思议的小竹儿的笑容显得极其古怪。
“王丹霞你这畜生,莫不是想……想杀人灭口!?”小竹儿脸色煞白,见王丹霞眸中闪过一丝恼火连忙识时务的闭嘴不言。
“你号称能够看穿人心,怎却不知我想做什么?”王丹霞冷哼一声,继而言道:“没了陈小咩与玄生和尚,我又何必带上你个累赘?离开了沈府,你小竹儿今后是死是活与我王丹霞再无干系。”
小竹儿心思机敏立刻咀嚼出了王丹霞话中滋味,满脸惊喜的站起身来手舞足蹈道:“若是沈老爷怪罪下来,我只说是我自己逃了出来,绝不说是你放了我,你且放心好了。”
王丹霞嘴角轻翘,而后拨转马头自行向北而去:“算你识相,你若还能见着陈小咩且替我带一句话,‘王丹霞欠她的人情这辈子若还不清,下辈子自会接着偿还’。”
瞧着骑马缓行的王丹霞身影渐渐消失,小竹儿摇头叹息,自语了句:“是‘算你识相’才对。”
一旁树丛走出一位盲眼女童,看架势竟是早就等待在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