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没有一个能听懂郑丽婉表达的意思,所以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也正常,太子夫妇没一个和凡人搭边的,入凡尘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样子。
“武顺。”
武顺应声道:“奴婢在。”
“你去陪杨妃娘娘说说话。”
“奴婢遵令。”
待到武顺离开后,郑丽婉侧目一旁的武处:“武处,本宫与你说句话,望你此生牢记。”
武处躬身:“是,奴婢谨记。”
“人之贵重,贵在自知。若无自知,无为人生。自古志高之人泛泛,然坠入无底之人居多。一人之遭遇,莫令千万人之怨。古有魏武宁负天下毋宁负己,然所言非所为,为人世俗当有抉择己心。如殿下所言,总要有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本宫看不懂殿下留你之意,或为豪赌、或为他意。你的命,在殿下手中,望你好自为之。”
武处娇躯轻颤了一下,沉声道:“奴婢谨记!多谢殿下大恩!”
长孙皇后笑道:“丽婉也看不懂?”
郑丽婉笑了笑:“儿臣昔日曾言,随着殿下越发深沉,儿臣也摸不准他的脉络了。要论人心、城府、深沉,儿臣不及他。若汉光武为天选,殿下则为五行、天地之外。生于天地,超脱五行,可斩天地,横夺大道。此般之灵,昔有始皇,今有殿下,未来有无,谁人知晓?”
“然此类生灵,莫若早故,非五行之灵,难存天地之间。一如璀璨流星,转瞬即逝,不过在历史长河留下浓厚一笔罢了。”
二凤沉声道:“此话还是少说为好。”
郑丽婉不以为意:“父皇也无需担忧,殿下哪怕难达不惑,天地尚且无力相争,凭世俗之能又能如何?若无安分之心,殿下临行之际,难免携一二之众共赴黄泉。殿下或许不去黄泉,但那些人一定会在生死簿当中。”
二凤直接笑了,没错...真的笑了。换言之,即便天下人都知道李承乾很难活到四十岁,却也无能为力,因为李承乾有足够的能耐把你一起带走。而这,就是最有力的杀手锏和威慑力。李承乾如今展现的能耐,四海八方、寰宇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不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击北伐东突厥分崩离析!草原血染三万里!陡增冤魂二十余万!
二凤如今都已经三十七岁了,都快到达不惑之年了,即便如此也还觉得自己尚且年轻,四十岁方为壮年,但李承乾...却早已步入壮年,对他而言,临近三十便是垂暮之年了。可谓是...天地不公。
八月中旬,薛仁贵如约回来了。李承乾的倾力相助,薛仁贵可谓是真正的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了。绛州龙门县县令都意欲结交,但薛仁贵都一一婉拒了,他知道,他能有今天都是沾了李承乾的光。李承乾于他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恩,委以重任诸多恩惠,他自然要低调做人,不惹是非。
九月六日,一个良辰吉日,薛仁贵在咸阳成婚。李承乾如约而至,担任证婚人,为薛仁贵与柳氏证婚。李承乾也毫不吝啬,送了三千两银子!三千两,这可不是小数目,朝廷户部拨款达到五百两都必须完完整整的走完流程才行。
薛仁贵带着柳氏,向李承乾敬酒。郑丽婉的话,并没有来,哪怕是大唐这个女子地位拔高的时代,郑丽婉身为大唐的太子妃都不会轻易在宫外出现的。内人不见客,这在古代是常有的道理,若是有客人来家里做客,出来见一见还说得过去,但薛仁贵和李承乾之间属于君臣、战友之情,而无论是任何情谊,永远都是君臣在前。
“仁贵成家了,往后也更要稳重一些了。待到秋季,孤打算率军出塞,去塞外打打秋风,仁贵可愿随孤再赴草原?”
薛仁贵神色坚定抱拳沉声:“末将愿往!此生此世,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承乾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去个草原而已,说不上赴汤蹈火,何况你是孤之一臂,在孤眼里,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地方称得上刀山火海。”
“殿下说的是,西平吐谷浑,北上东突厥,殿下之威名名扬四海,威震天下!”
“行了,你我之间这些客套话大可不必了。孤就不多待了,仁贵多与他人说谈一二,一地有一地的人际嘛。”
“是,末将夫妇送殿下一二。”
“无妨无妨,客随主便嘛,无需介意。孤给你三天婚假,好好处理家事,之后回来报道。”
“末将多谢殿下!”
李承乾登上马车,李愔就笑嘻嘻的顶着一张笑脸上来了。
“大哥,跟您说一个事情。”
李承乾落座后:“怎么?”
“魏王兄病了,您看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