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亮堂。
在他进来的一瞬,连雾气似乎都散开了些。
在温热的水汽环绕中,露出了仝则全数裸|露的上身。
略显肥大马裤滑落到腰际,那里很瘦削,随着仝则手臂转动,巾帕在修长颈部间摩擦,两颗小小的腰窝便跟着时隐时现。
修长匀称的背部微微弯曲,上头撒落着一串水珠,顺着脊背蜿蜒而下,流淌进凹陷的腰部,养了一个冬天的皮肤恢复了白皙,在水光浸润下显得格外纯净通透,两侧肩胛骨微微突起着,每一次耸动,都带出一种迅捷而灵敏的感觉。
好似一只矫健,却又离群索居的猎豹在孤独的戏水。
除却力量和精致,还有一味难以言说的静寂感。
裴谨怔忡的看着,如同坠入了某种微妙的幻境,他不光能看见,还亲眼目睹了马裤滑落到洁白无瑕且纤细灵敏腰部的那一幕,看见了仝则结实修长的双臂,看见了他挚爱的那一片肩胛和肌肤。
许久不见,宛如一道温暖朦胧的光,却是触手可及。
与此同时,一股刻骨铭心的孤独感,感同身受般迅速淹没了他。
仝则是在不经意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不过并没太设防,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视线倏地对上,两个人不由都是一愣。
下一秒,仝则看见裴谨的眼神从执迷迅速切换成了茫然,可这一次,那切换显得特别不自然。
裴谨假装视线不聚焦,却依然能看见那白色的巾帕坠在地上,而仝则没有去捡,只是呆立一刻,便朝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万年不慌的心突兀地乱跳了三两下,这行为算不算偷窥还得看如何定义,但要说到被水声吸引徘徊不去,甚至径直推门而入,确实已经算是有意为之了。
斯人为什么总能面不改色,仝则好气又好笑的想,他克制不住心里翻涌的各种情绪,既有好奇,又有期待,一个声音在耳边适时响起,裴谨一定是看见了!
于是被戏弄的恼火冒出来,什么人呢,揩完油还想装云淡风轻吗?
其后又分明有疼惜在暗涌,他终于从裴谨脸上看出了一点不安,一丝不乱被打破,胸有成竹的人从神坛上走了下来,一抹尴尬的笑还停留在嘴角,他看得出裴谨正在试图压制眼底清晰可见的欲望和思念。
一眨眼的时间,仝则伸臂一挡,彻底圈住了犹自垂着眼装相的家伙。
“你来这儿干嘛?”
裴谨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辈子还没被人抵在墙上过,还堵得这么瓷实,那感觉简直像是被活捉了。
可来都来了,也确实是听凭本能,已经忍耐了这么久,再打熬下去并不算太难,却架不住他还是会心怀向往,那纯净温暖的白色火光,成为他复明之后最先看到的,如同一团绚烂的生命之火。
裴谨不回答,仝则便越逼越近,气息愈发粗重灼热。
“你先……”裴谨摩挲鼻翼,尽量正常的说,“先把衣服穿上。”
仝则极轻的笑了下,“有关系么?反正你也看不见。”
裴谨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能摸得出,你都快贴我身上了。”
话出口,他像是被开启了一道封闭已久的闸门,猛地捧起仝则的脸,对着那湿润柔软的嘴唇精准、毫不迟疑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