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顿了顿,他还是不大放心,欠着身子问道,“大帅,你这视力得多久才能恢复啊?”
裴谨半是敷衍半是安慰的冲他笑了笑,“吃着药呢,梵先生配的方子,应该用不了十二个月就能好吧。”
丰平,“……”
瞎足一年,居然还能这么淡定!
都说遇事方能彰显一个人真实的心理素质,大帅临到阵前就不慌,现在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仍能宠辱不惊,这气度,老丰自觉就是打小开始学也拍马都撵不上了。
他这头正崇拜得五体投地手抓泥,就听裴谨沉下了声音,带着些歉意道,“你也不容易,在这都守了四五年了,本来想早点调你回京,为我的事恐怕还要再耽搁一阵子。”
“大帅不用为我操心,老丰糙人一个,在哪都一样。”丰平挥挥手,话锋一转,“何况辽东这些年匪患不断,虽然大部分被打得躲在山沟不出来,可总有几个不安分的。前些日子袭击大帅的一伙人被我端了老窝,只是匪首被人下药给弄死了,至今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剩下几处山头的贼子最近也有新动作。”
裴谨闻言,下意识侧过耳仔细聆听。
“我派去打探的细作传信回来说,日前大青山里一群悍匪有异动,很有可能已经和俄国人接上了头。他们要交易必定涉及军火,不过细节还待进一步探查清楚。”
裴谨问,“大青山那伙人什么来头?和本地官员有瓜葛?”
丰平道,“大帅估计得不错,匪首梁坤和朝廷新提拔的宁安府佐领张迁有瓜葛,张迁这个人,大帅应该有耳闻,马上就要娶曹薰的小姨子过门,两家做了姻亲,曹薰有意安排这货来此地,怕是……”
“是来监视我,顺便弄票大的。”裴谨接口,云淡风轻的眯着眼道,“说不准要让土匪炮轰总署衙门,反正不会让我安生。”
丰平皱了皱眉,霍地起身,“我先调三千精兵前来守护大帅,再带上三门重炮,大帅干脆先下手为强……”
裴谨啧了一声,颇有耐心的再压了压手,“老丰,你的心意我领了,但军法军纪在,你的兵我无权下令调拨,无权指挥,你就别在这个时候给人找口实对付你了。”
丰平一时哑口无言,半晌不甘心的道,“那我总能协助剿匪吧。”
裴谨好整以暇,用不算特别有神的目光规劝他少安毋躁,“匪,还是交给我,对付几路毛贼,我就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了。但确实需要你帮我,我这会人手不够,也不能指望那些不知道从哪招来的新兵蛋子。我要梁坤等人的具体计划,既然他们背后有人支持,就不会是小打小闹。俄国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等闲小买卖也不会和土匪做,必定是大单军火生意,我要知道具体情况。”
丰平按图索骥顺势一想,蓦地里冷汗都下来了,“要是他们真下了血本,大帅你可就有危险了。”
“不光我有危险,宁安府的百姓也有。”裴谨下颌线条绷得有点紧,近乎肃然道,“此处民生受损,当然是我的失职。不能让他们拿当地老百姓开刀,到时候需要见机行事。”
丰平思忖一刻便即明白,“大帅身边,此时可有靠得住的人能够与细作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