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的事情了,我这个受苦的人都不哭,你哭什么。”赵玉笙叹了口气,接着道:“接连不断地遭受打击,反倒激起我的斗志,每逢快要扛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告诫我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弃,一定要活下去,看看老天究竟要对我不公到何种程度!
你虽然离开了我,可是每逢遇上大事,我就会想起你。一想起你我就狠狠地骂自己,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人家,真是不要脸。我逼着自己不要想你,要将你彻底忘掉。然而越想忘记越忘不了,越忘不了我就越唾弃自己!”
元倓哀哀地看着赵玉笙,半句话也不能替自己辩驳。赵玉笙又道:“后来爹爹确认我是他的女儿,我成了官家小姐,衣食无忧地,我想你的日子才渐渐减少。我原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与你有什么瓜葛了,谁知到了京城在徐家竟然看到了你。”
元倓苦笑道:“我真是眼瞎,丝毫也没认出你来,竟然还因为你一直盯着我看而对你极度厌恶。”
赵玉笙道:“我那时想,原来你的出身这般高贵,难怪你当初会说出那样的话了。我眼前的诚安郡王出身高贵且英俊潇洒,是京都所有贵女的梦中情人。然而言行举止狂傲跋扈,哪有记忆里二哥的半分影子。我连阮小二都不想再有瓜葛,更何况你这位诚安郡王。谁知我想离你远远地,你却不放过我。”
后面的事情太不愉快,赵玉笙不想再说。元倓懊恼万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二哥对不住你,只求往后好生补偿你,这辈子补偿不完,下辈子接着补偿。”
赵玉笙摇头:“不是补偿不补偿的问题。是我对你的感觉变了,当年让我动心的是那个善良正直,一心护着我的阮小二,而不是如今贵为诚安郡王的你。我理想的丈夫得有正义感,同情弱小,有上进心,对感情专一,温柔体贴。”
元倓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他家笙妹会遵从长辈的意思嫁给自己,但她除了忘不了自己过去对她的伤害之外,还对如今的自己很不满意。
“笙妹,我其实没变,我还是和当年一样,我不过是假扮纨绔而已,我没有真的残害过谁。当然因为误会,对你是真的暴戾心狠。可我对自己庄子里的佃户,但凡稍有灾害就减免租粮。大街上遇上乞讨的叫花子,尤其是跟你年纪差不多或者模样身板有些像的,都毫不犹豫地施舍,这些你都可以查证的。至于京都这些贵女,我更是一个都没瞧上眼过。”元倓泪痕未干,便慌忙澄清起来。
他澄清完又表决心道:“笙妹放心,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你要不喜欢,我身边伺候的人都换成年长的婆子,一个丫头都不要。等皇上表哥大事一了,我就正经领一份差事,再不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叫你看不起了。我还有什么叫你看不顺眼不喜欢的,你都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
赵玉笙嗔道:“你这话算什么,传到你们家人耳朵边,他们不得说我还没定亲呢,就开始拿捏你了!”
元倓慌忙摆手:“不会不会,咱们两个说的话怎么会传到他们耳朵边。再说我就稀罕你拿捏我,只要你肯搭理我,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赵玉笙挑眉:“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元倓忙不迭地点头。赵玉笙道:“那好,我希望你往后不要再挖空心思地想着见我了,眼下我对你的怨愤还没消,不想看到你,你让我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吧。”
元倓的脸一下僵了,愣了片刻后还是咬牙答应道:“好,我听你的,只是我想尽快请韦姨去你们家提亲,你愿意吗?”
赵玉笙板着脸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问我做什么!”那就是说没意见了,说了半天,元倓到这时候总算如释重负,心头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