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冯嘉职业使然,“不要表面,越深入越好。”
“草,冯儿,你能不能跳出你的职业看问题?”
冯嘉往嘴里塞了块毛肚,有些口齿不清:“哥,你说的表面是什么意思?”
薛宝添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我…朋友的意思是,尚床别弄得像欠债还钱似的,庸俗了。”
冯嘉放下筷子,拿起手机贴在耳朵上:“薛哥,你既然把我当朋友,就和我说实话吧,你口里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对你好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我见过的那个民工?”
薛宝添脚尖一勾,咽了口唾沫,隔了半晌才回:“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朋友定律,再说,我第一次见那个民工,就觉得你俩关系非同一般。”
薛宝添蹙眉:“我俩当时……”他仔细一想,当时他和阎野确实已经苟且过了。
薛宝添死鱼放挺:“你猜对了,没有什么朋友,就是你薛哥自己的事。”
冯嘉惊讶地问道:“薛哥,你弯了?”
薛宝添一惊,下意识反驳:“放屁,那民工年纪小,模样也还行,薛爷无聊,暂时睡一睡他。”
他听到冯嘉哧哧地笑,刚想开口骂人,那边便问:“最近民工帮你很多,薛哥你很感激,想要报答一下,又怕他觉得你不走心是不是?”
薛宝添点头:“是这个意思。”
冯嘉擦了擦嘴,放好筷子,郑重地说:“哥,你喜欢他,喜欢那个民工。”
烟从唇间掉落,烫坏了裤子。
阎野去了市里办事,临行前与蹲守的人交代得事无巨细。
他去做什么,阎野没说,薛宝添也没问,他们这段时间保持着诡异的和谐,除了床上的那点负巨离,其余的时间似乎都守着礼貌的社交距离。
薛宝添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他的脑子里反复重复着冯嘉的那句话。
“你喜欢他,喜欢那个民工。”
将脸埋入掌心重重的搓了一把,他抽出一张纸,中间画了一条线。
自言自语:“先写出弯了的坏处。”
他边琢磨边落笔:“不能结婚。”又鄙夷,“我他妈也不想结;不能生孩子,要那玩意儿是嫌命长吗?不能传宗接代,我们老薛的也没什么好基因需要传下去;受人指指点点,谁敢议论我,我他妈弄死他。”
林林总总写了一大堆,薛宝添又在线的另一侧罗列弯了的好处。
落笔了两个字,他凝视了很久。
“张弛。”轻轻地从佘尖一过,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着放下笔,“够了!”
薛宝添十分迅速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他有些兴奋,眼角的弧度微微弯起,胸口变得轻盈又满足,心中膨胀得像一张盛满风的帆,剧烈的心跳砸乱了一湖静潭,水波荡漾浸出了丝丝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