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棠小脸涨红,眼睛晶亮。
“那……那为什么不打死他?”
顾蓉蓉把被子放她怀里:“这你就不懂了吧?阎王爷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再说,死有什么难?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而已。难的是生不如死,像那种人渣,绝不能一死了事。”
冷知棠小嘴微张。
冷星尘皱眉咳嗽几声,冷知棠小跑过去:“大哥,你怎么样?还好吗?我拿了被子,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吧。”
冷星尘目光掠过顾蓉蓉,淡淡点头。
一切收拾妥当,吃过晚膳,顾文楼带人住在二楼,范忠和范骠叔侄就住在一楼,要了个单间。
顾蓉蓉给范骠换过药,范忠拿出留下的一些牛肉和半只鸡。
“世子妃,这些东西是干净的,是吃之前就留出来的,不是吃剩的,还请你别嫌弃。”
范忠十分不好意思:“这里东西实在太少,我们随身带得也多,等前面到了镇子,我定当好好报答。”
顾蓉蓉婉拒:“不用,我吃的东西不少,范骠受伤,应该好好补补,就别从他嘴里省东西了。”
“可是……”
“范差官,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个小忙。”
“您说,”范忠立即表态,“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趟,你借我匹马,给我打个掩护。”
顾蓉蓉说得轻松,范家叔侄惊得瞪大眼睛。
这是小忙?!
范忠沉默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世子妃,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几时回?”
“最多两个时辰,”顾蓉蓉把一盒外伤药放在桌子上,“你放心,王府众人都在这里,我不会跑的。”
“只是有些事得去办一办。”
范忠把心一横:“好,我就帮世子妃一次。”
顾蓉蓉扬唇浅笑,拱拱手:“多谢。”
商定好,顾蓉蓉转身出去。
范骠小声说:“二叔,这可是大事,万一……”
范忠轻叹:“我也知道有风险,但人家毕竟救了你,再说,我看她也不像会逃走的人,王妃他们还在,我觉得她有些侠义心肠,不像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范骠低头无声,看着包扎整齐的伤口,反驳的话说不出口。
沉默一会儿,范骠说:“二叔,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你说。”
“就是……”范骠拧眉,犹豫道,“她用针扎我。”
范忠一头问号:“什么?”
范骠指指手臂:“这儿。”
范忠抓着他手腕细看:“什么也没有,你是不是说梦话?”
一边摸他额头,一边道:“也不烫,说来也是新奇,我一直担心吊胆,生怕你再发热,这么重的伤,要是一发热,那才是真要命。”
“我在刑部大牢见得多了,多少人挺得过受刑,挺不过刑后的伤重发热。”
范骠点头:“的确是,我一直清醒,没有发热。您说会不会是长宁王的法子?军中每次打仗,伤兵定然无数,势必要有好药好方子。”
范忠拍拍他肩膀:“如果是那样,那就真是你的福气。也罢,我们就看长宁王精忠报国的忠义,也帮世子妃一次。”
“我听二叔的。”
外面暗影处,顾蓉蓉浅笑,转身离去。
夜渐渐深,顾蓉蓉摸出个小药丸,无声弹开,稍等片刻,下床出屋。
悄声到二楼,顾文楼也已经睡了,顾蓉蓉给他和他的人下了双倍的药量。
到范家叔侄门外轻敲,范忠从里出来,替她牵马到驿站外。
“世子妃,一路小心。”
“放心,我保证准时回来,不叫你为难。”顾蓉蓉翻身上马,“麻烦你多照一二。”
“好!”
顾蓉蓉催马奔向夜色。
驿站对面树梢,冷慢慢急得脸发红:“世子,她要跑……”
冷星赫眸子微眯:“你在这儿守着母亲他们,我去看看。”
说罢,翻身下树,策马追上去。
宋宅中,宋公子正美滋滋喝酒,怀里还拥着一个美人。
“公子,这酒怎么样?”
宋公子没接过酒杯,就着美人的手饮尽,又在美人嘴上啄一口。www.
“滋味妙极!”
美人娇嗔道:“是酒美,还是奴家美?”
“都美,”宋公子再亲一口,“不,是美人美!”
美人在他怀里咯咯笑:“公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以往您可都不会让我来府里,今天这是怎么了?”
宋公子捏着她下巴:“以前爷是身不由己,委屈你了,自今日起,一切都不一样,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待选个好日子,把你抬进府里来可好?”